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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2 / 2)

“刘家老婆子太刻薄了,刻薄死了前儿媳,又开始害新儿媳!”

“看那女娃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他刘家还是个人嘛!”

“可怜啊!”

“可怜。”

“……”

女孩子听得一脸苍白,她小小的人儿,站了站,忽而咬住下唇,往厨房跑去。

不一会,叶善看到袅袅炊烟升起。

叶善干活极快,小女孩做顿早饭的功夫,她已将屋顶的稻草和着黄泥都翻新了。右边隔壁是个寡妇,看得好生羡慕,她家也漏雨。

寡妇在院子里吃早饭,她喝着稀饭,忽然站起身,喊:“大妹子,下来吃点东西吧?”

叶善听见了,没理。她干活不喜欢被打扰。

寡妇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干活利索的,爬墙翻屋顶,怀里还抱着干稻草,那两双小脚踩在屋顶上,就跟生了根似的。总之,你一眼看过去,就生出这活特别轻巧的错觉,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特别……特别……赏什么目……唉,好看就对了!

“姐姐,好厉害!”她六岁的儿子忽然道。

寡妇自己没上过屋顶,但也请人来家里修过房子,那些人哪个上去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栽了下来。村里穷,受伤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家男人就是做木匠,给人造房子,从高出摔下来,折了腿,后来化脓发热,就这么没的。

寡妇又热情的招呼了几声,见叶善一直没理睬,便有些讪讪的,不再说话。

叶善只用了半个时辰,将屋顶挡雨的稻草都换了新。屋后垒得高高的稻草彻底塌了下去,只剩屋前屋后,掉落的又烂又霉的稻草亟待收拾。

小女孩做好了早饭,站在院子里看着焕然一新的屋顶,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虽年纪不大,但生活的磋磨让她比同龄孩子都要早熟懂事。

她心里清楚,从今后下雨天,自己不用再半夜醒来,到处接水了,也不要整日整夜的不睡,生怕盆啊罐的灌满了水又将家里弄湿。

她再次偷偷看向叶善,眼里除了小心翼翼和胆怯还有浓浓的崇拜。

“阿,阿,阿娘,可以用早……早膳了。”小女孩结结巴巴道。

女孩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娘,新娘子来家里时,奶奶就同她说过,往后她就是她的娘了,要她从今后要听阿娘的话,伺候阿娘,等将来阿娘生了弟弟,要一辈子给弟弟当牛做马。

叶善的肚子确实饿了,她没有高强度的运动倒还好,跟正常人的饭量差不多。一旦开始做活,就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体力。

虽然叶善已经做好了这个家很穷没有好吃的补充体力这个预想。但当她看到食物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深深拧住了眉头。

女孩儿垂着手站在桌边,看着丰盛的早饭不明白为何阿娘脸色不好。

平时她和奶奶的早饭都是野菜汤,也就是阿爹回来的时候可以吃白米粥。她今早是趁着奶奶还睡着没醒,偷偷加了米给新娘子。她不知道奶奶会不会发现米少了的事。她看了眼天色,奶奶差不多也快醒了,要是发现了就不得了。

女孩儿急得手心冒汗,催促道:“你,你快吃啊。”

叶善抬眼。

女孩更急了:“快,快吃。”她壮着胆子将筷子递到她手里,同时还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恰在这时,堂屋忽然爆发出一声脾气暴躁的咒骂:“小贱蹄子!盆盆罐罐也不收拾,你想摔死我啊!”

女孩盯着叶善碗里混着野菜的浓稠米粥,刷得白了脸。

作者有话说:

女主人设解锁1,基建狂魔

昨天前天出差了,虽然晚上回家了,但是很累,所以没有更新。

第9章、新婆婆待我不错,还杀鸡给我吃呢

老女人是狗鼻子,循着米香就冲进了厨房,尚未进门就破口大骂:“小贱蹄子!你个赔钱货!竟敢背着我煮米吃!你不知道米是留给家里男人吃的?你……”

入门一看,竟然是叶善端着米碗,老婆子愣了下,火气大涨:“不要脸!你敢……啊!你衣裳怎么回事?我的衣裳……”她嗓门高亢,像只打鸣的公鸡。

叶善的嫁衣是老女人自个的嫁衣。她嫁来刘家时,刘家算的上当地鼎鼎有名的殷实人家,后来公婆相继去世,丈夫眠花宿柳,豪掷千金,纵.情享乐。家里的铺子相继被变卖,生活一落千丈。原本她生了个儿子,生活倒还有指望,谁曾想儿子比他爹更上一层楼。父子俩个就跟比着赛一般败家,直到后来,城里的铺子全都卖了,祖屋卖了,郊区的庄子也给卖了。张氏只得带着儿子媳妇投奔了娘家。娘家舅舅嫌丢人,随便找了个犄角旮旯的乡下,买了一处旧屋,又置了几亩薄田,也算是全了十几年的兄妹情,这之后就再没管过他们。

但凡,刘家几人是个能吃苦的,日子也能过下去,偏他们好逸恶劳惯了。到了乡下后一个比一个断手断脚生活不能自理,唯一一个勤劳能干的就是儿媳妇。

娶前儿媳妇时,刘家已败落的不成样子了。张氏精明,心知好人家的肯定看不上她家,便张罗着买了个女人回家传宗接代。女人是个苦命人,到了刘家后原本也想好好过日子的。她不怕苦不怕累,伺候公婆丈夫尽心尽力。

怀孕七八个月的大肚,还冒着严寒从山上挑水回来喝。

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婆婆磋磨这都不用说了。等到临产,难产丧命,基于都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了。

张氏看下来的是个丫头,当场就生了捂死孙女的心。也幸而刘宗孝那玩意突然良心发现,给抢了下来。

小丫头磕磕绊绊的长大,没病死冻死饿死被狼叼走,真不是一般的命大。

长到四五岁,张氏终于觉得这丫头留着还有那么点用处了,跟她那苦命的娘一样耐糙,家里的活可算是有人帮忙分担了,自此后张氏便越发变本加厉,什么活都要使唤孙女。同村有看不过眼的,张氏便跳起来指着别人鼻子骂,她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别人将她家当成瘟疫,哪敢沾染,也都远远避开了。

言归正传,却说张氏一看叶善身上的红嫁衣脏污不堪,登时比死了亲娘还难受。她是不要什么脸面的,但是她儿子要啊。要不是为了儿子娶媳面上好看点,她也不会将自己珍藏的宝贝拿出来给叶善穿。

她所有值钱的首饰都被儿子给当了,如今仅剩的一点关于昔日美好的回忆就只剩这一身嫁衣了。当即发了疯,生撕活剥般的扑过来就要掐叶善。

小女孩本就站在旁边,见祖母面色狰狞,吓得往后一个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那干黄的指头伸过来时,叶善灵巧的一避,旋即伸出左手反擒住张氏伸过来的后脖颈。眨眼功夫,只听“咚”一声响,张氏的脸重重砸在桌面上,随即鼻血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