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婴阳后面跟着晏修,晏修冲惊疑的魏渠点头,并取出一枚赤金令箭:“小姐有命.,计划中止。”
……
“怎么回事?”
司马超一脸厉色。
他也一直在严密监视魏氏亲信的痕迹,这可是一个绝佳的可乘之机。
若顺利,他预计这一战燕长庭身死,青山军大溃,而后他留下鄱阳军及旸王大军。
再将燕殷送上死路,他割军自重,已不远矣。
司马超在燕长庭的前世,走的就是这一条路径,他非常成功,最终将大殷王朝的战果一举收入囊中。
可今日再度面临这一转折,却失败了,魏氏突然偃旗息鼓,燕长庭的后备调配居然用不上,他顾不上疑惑,立即挥军全力压上!
“这魏氏怎么回事?!”
吃错药了?!
全线绷紧,蓄势待发,结果一拳头打在空气里!司马超又惊又怒,但面对迅速再度调整的盟军,他破口大骂几句,却不得不先集中注意力先迎敌。
双方发生了猛烈的交战,局面一度胶结不下,不过由于坪山关的两大屏障在上半年的战事已失,临时工事显然逊了一筹,坪山关最终失陷了。
司马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汹汹而来的盟军堵住在马岙瑟州一线,也算是不过不失。
饶是如此,他亦大怒:“赶紧查,看那边怎么回事?!”
他吩咐王淮:“马上去信二公子。”
司马超切齿恨道。
“去!”
……
一场持续了数天的激战过后,双方损伤都不轻,不断有抬着伤兵的担架从身边过。
燕长庭也负伤了。
一些伤是沈箐来之前就受了的,他不管不顾杀个痛快,情绪是宣泄了,但身上也留下不少伤痕,之后和司马超的激战,各有损耗,他中了一箭。
大战结束后,他第一时间打马掉头奔沈箐而来。
浑身鲜血淋漓,还滴滴答答的,他如同归巢的倦鹰,带着满身的伤痕,不管不顾奔她而来,只是奔到坡后,离得远远,见着了她,又生了些胆怯,他扯着缰绳外头踱步了良久,这才控马上了前。
“阿箐。”
沈箐是生气了,他知道的,他这个动作,她肯定生气得很了,燕长庭没忘记刚才她喷火般的眼睛。
燕长庭猜到一点都不错,果然够了解她哈,一路上的担心和焦急,在终于确定来得及刚上那刻,沈箐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但一口气松了之后,她先前因为担心而丢在脑后的火气立马就起来了!
这是第几次了!
万一阴差阳错,她没找到陈桥传话呢?
万一她笨一点,没看明白呢?
这是哪里学来的!竟然会用自己的命要要挟别人了哈!果然好样的!!
生命诚可贵。
在他第一次墓前自刎之后,这辈子她费了多少心思去纠正他,但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
沈箐就挺难不生气的。
但这种恼火,在看到燕长庭那一刻,却哧溜一声如同一缕轻烟,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很狼狈。
他受伤了,精铁重铠褐红交错多有破损,滴滴答答的鲜血往下淌,脸上几分倦容,人生颠覆一夜大雨又紧接着鏖战数日,连他都有些撑不住了,他很紧张,下意识捏紧缰绳,抿唇看着她。
眼里是忐忑。
沈箐停下手里的活,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先一涩,就像泄气的皮球,再也恼不起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天生就是她的克星。
“还不下来?”
她眼睛里难掩心疼。
燕长庭心里骤然一酸,一直压抑着的情绪突然就有了缺口,“……阿箐。”
他再开口,竟哽咽地语不成句,勉强翻身下马,他几乎是一头栽跪在地上。
沈箐接住了他。
两人的手交握一刹,他就如同迷路的孩童终于找到他的归途,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阿箐,阿箐,……他们都骗我。”
他一把抱住她,将脸紧紧埋在她的颈窝,潸然泪下,泪水无声顺着他的脸颊和下巴,濡湿了她的颈窝和前襟。
他委屈极了,他痛苦极了,他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力道大得仿佛要将衣料撕破,他终于将压抑在心底的这些难以用言语表述的情绪宣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