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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2 / 2)

“他谁啊?”

燕长庭淡淡扫过,嗤笑一声,他直接把信笺掷下,“又关他什么事?”

“他让我不打,我就不打了?”

真是笑话。

可笑得不可思议。

燕长庭无动于衷,带着冷冷的漠然,既没有为灰衣人这个突兀的举动感到讥诮,更丝毫没有丁点因为对方这封信而改变主意的想法。

别说一个灰衣人了,哪怕十个,也不可能影响他的决策。

这才是真正的燕长庭。

桀骜孤孑而冷漠,所谓的温柔好说话,只是表象,这么说也不对,他确实仅存有温柔好说话的一面,但这些都只对沈箐的。

其他的人,除了一个魏太妃,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燕长庭对于这封警告信,他冷嗤之余,心里在意的却是另外一点——刚沈箐说了,她从内帐出来,就发现信搁在案上了,明明她进去之前是没有的。

而沈恬这营帐,虽没有机密不设随帐亲兵,但这却位于在青山军的中军核心圈。这之前是沈箐的营帐,有多核心可以想象。这么一个地方,哪怕本身没有随帐亲兵,也绝不是外人可以混进靠近的,尤其是在燕长庭已经高度警惕反复调整了巡守的情况下。

可这封信还是突兀出现了。

他眯眼,内奸?

“刚我命符简去叫凌英了。”所以不可能是符简。

假如符简也是,那内奸就得有两个,他们可能是一伙的,也可能是两伙人。

燕长庭面沉如水,眉目凛然厉色,他更在意的这个内奸,还有这个灰衣人随便给他送信的手段和渠道?!

这种外人能轻易在他腹地为所欲为的感觉真的让他忌惮到极点。

燕长庭在垂眸沉思,表情山雨欲来,沈箐弹了一下那封信,也在想,这个灰衣人是敌是友还不清楚,身份来历更加没一点踪影,仅仅凭借先前一次通风报信,就要改变他们的重要决策,好吧,她其实也偏向不可能的。

毕竟万一人家先前只是抛一个饵呢?

后续战场上又要你改变重大战策,你改还是不改?

这么一想,根本不用犹豫的!

沈箐看了看信没有其他玄机,直接将它拍在案上去了,“你说得对。”

只不过,她还是有点隐隐的担忧。

燕长庭想到的问题,她也想到了。

另外还有一个,对方送信的前提,是竟然知道他们要攻打褒陵?!

要知道这可是秘密啊,连旸王凌英都不清楚的,也就青山军内部的核心小圈子里知道他的提前部署。

——而灰衣人,不但知道,还毫无顾忌让燕长庭知道他知道。

这灰衣人究竟是哪位?

他凭什么?

还是,还是,假设先假设他真的偏燕长庭的吧,送警告信也不是因为毫无顾忌,那是不是可以引申认为情况很急,或者褒陵真的很不适合攻打?故他哪怕冒着被燕长庭知道的弊端也要送信?

所以,沈箐心底就难免有点儿担心。

“他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感觉哪哪都有牵扯似的?沈箐抱怨。

“管他是什么人?”

一直垂眸沉思,眉目似刀锋一样锐利冰冷的燕长庭,闻言转过身来,面对沈箐,冰封般厉色立马就缓和了下来,他说:“藏头露尾的,焉知是敌是友?”

他不介意以最大的敌意揣摩他人,他亦从来都没将这个灰衣人纳入友军,对方一直处于他的高度警惕和评估之中。

他见沈箐担心,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保证:“你放心,褒陵必然能拿下,我们肯定能把你二姐的孩子救回来的。”

他认真得很。

这句话也是发自肺腑要安慰她的,就是动作忘情了点。

驰骋沙场多时,燕长庭的手虽很注意保养,但掌心还是难免磨出了一片薄薄的茧子,很粗糙,但触感格外强烈,他手心温度比她高,烫烫的炽热。

沈箐瞄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说话就说话,你握我手干嘛呢?”

她瞪了他一眼。

拉扯来去,揭开又软化,两人相处好像和以前一样,但又添有了点新变化。

只不过,有一点始终都没变的,两人心底最信任的还是对方,端看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第一时间告知的,并互相商量的都是彼此。

被抽开了手,还送了一个小白眼,燕长庭抿抿唇。

不过他看着她坐在帅案后打开匣子把信收好的秀美侧颜,燕长庭却一点都不后悔。

她暂时生他气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