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喜欢,沈箐想想,居然觉得还行,毕竟不影响所有东西。
……这算不算与掀掉屋顶相比,那开窗还行?
沈箐挠挠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赶紧睡吧。
她又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但她果然对燕长庭还是很熟悉的,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大家都没睡得很沉,次日天没亮就起来了,看过这行宫的宫规和管事的提点之后,换上宫人内侍的衣饰,开始就近踩点了。
这一举措总体而言还是非常正确,因为那两名高手确实对行宫内部的人不注意,再加上虞太后的到来让北菀很是鸡飞狗跳,那小管事是管采购的,沈箐他们借着往南菀送份例的活儿,把那边大致勘察了一遍,该怎么做,也心里有数了。
他们也就花了一天的时间,非常紧凑了,预备入夜就行动。
但谁料,他们刚刚把干粮啃了准备出发,却接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什么?燕殷来了?!”
不是吧,怎么这么快?
因为荣王的告诫,沈箐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快的,可是计划到底没有赶上变化,管事闪身进来:“陛下御驾已至宫门!北菀上下俱赶往恭迎,你们先别出去了!”
本来,沈箐他们已经通过管事摸清那两名高手巡视南苑小宫殿群的大致规律,也做了掩饰布置,准备今晚就通过运水车过去,可现在一来,不管什么车都得暂停了。
管事说完就急匆匆飞奔出去了。
沈箐燕长庭他们对视一眼,现在只好暂停了。
还没开头就阻滞,总觉兆头不好,她不禁有点忧心忡忡:“他妈的燕殷,早不来,晚不来!”
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先等着看一看情况再说。
……
燕殷皇驾驾临,首当其冲的还是荣王。
荣王当即率除虞太后身边的北菀上下直出宫门去跪迎了。
辇车并没有停下来,禁军传燕殷口谕,直入行宫。
荣王起身,长吐了一口气,翻身上马跟着御驾进了行宫。
这君臣兄弟二人是在虞太后暂居的牡丹台见面的。当然,所谓兄弟,只是从血缘方面说的,大概在燕殷眼里,就从没把荣王当过平起平坐的兄弟。
荣王再度大礼参拜,燕殷顿住脚步,沉着脸吩咐:“鹞子关那边的事你不必多理了,就先留在行宫适奉太后吧。”
“是!”
“臣弟领命。”
话罢,不等荣王应完,燕殷转身就离开。
一行人影很快消失在牡丹台宫门后。
荣王垂眸,慢慢站了起身。
他的亲信樊其徐光等将还在前线。
而他一个有兵权的王爵,燕殷一句话,就直接把他从最重要的前线战场剥离出来了。
只为了代替燕殷尽孝。
荣王紧紧抿着唇,在燕殷母子眼里,他从来就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主子?”
身边的心腹低声说了句,荣王微微摇头。
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有什么回去再说。
他表面没有露半点声息,也没急着进牡丹台,等了许久,直至燕殷探看虞太后完毕离去,他才进去。
但显然,这对母子之间的见面并不愉快,燕殷才刚走,牡丹台又传了御医。
荣王匆匆进去,虞太后还真是没有装的,她摔了一地碎瓷,人捂着胸口急喘倒下了。
荣王刚冲进去的时候,还看见她鼻孔在淌血。
他额角泛疼,急忙亲自跑出去叫御医,临跨出门槛的时候,对疾步进出殿内的其中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荣王在虞太后宫里也有眼线,毕竟他是在她宫里长大的,不多,就一个,是虞太后身边一个二等宫女。
本来哪怕是荣王,想拿到虞太后的血也可不容易的,可机会突然就来了。
——昨天荣王有小心观察过,虞太后还真有些牙龈出血,不过这个问题被御医非常自然合理化了。
他迟疑过后,最后给那宫女传了讯:若有机会,弄一点虞太后的血,不行就算切不可强求。
就这么巧,今天机会就来了,虞太后口鼻出血,气血翻涌之下,她直接喷了一口血直挺挺倒下,宫人惊呼,那宫女正好伸手扶住,趁机一挡,满手的鲜血。
她趁着混乱借机去取水,赶紧把手上的鲜血刮进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小瓷瓶里。
于是,这瓶半凝固的血液没多久就到了荣王的案头了。
只有一点点底,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