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魔锁链层层叠叠,触到锁链的磷火被一一消湮,瓦沙克恼怒不已,完全丢掉了以往儒雅沉静的姿态,连马尔巴士这时候也不敢惹他。迷宫如同有灵智一般,见磷火攻势不奏效,无数骸骨又从地底下摇摇晃晃的爬出,手握半朽的武器,下颌张合间发出无声的嘶吼。
的场静司这时候是真觉得不太妙了,无数杂音灌入脑海,他握着夏目的手渗出冷汗,迷宫深处,魔神露出嘲讽的冷笑。
他很满意这具躯体,如果能占有,他就能像一个普通人类那样行走在大陆之上,再一次堂堂正正的领略阳光雨露,甚至不用受所罗门的束缚,世界之大,任意纵横。
可是他错估了的场静司的性情。
乖戾的魔都之主从来不会提到“后退”两字,每一次的争战都好像鱼死网破,赌上所有兵力和自己的性命,胜就是王输就是死,也许常年被阴暗的情绪笼罩,变得偏激厌世,可是魔神运气不好,偏偏挑夏目在他身边的时候动手。
夏目是他的锁,是他的剑鞘,是他仅存的理智,更是他在黑暗中唯一能抓紧的光明,自愿飞入他掌心的白鸟……没什么比夏目更重要,他自己那点微弱的焦躁情绪完全不值一提。
高天原剑出鞘,整个迷宫好像都震颤了一下,能够划破世界屏障的神剑“嗡”的一声疾驰而去,跨越整个迷宫再贯穿回来,马加锡亚痛得嘶吼一声,他的一只翅羽被生生撕扯下来,魔神没有鲜血,却有大量鲁夫从伤口中逸散,竟是浓墨一般的黑色。
一击之后,墓地里的骸骨散架掉落在泥土中,再也站不起来,磷火畏惧一般纷纷远离,夏目警惕的扫视一圈,像只谨慎的小动物,的场静司看着有些好笑,抬手揉了揉夏目的短发。
“没事了,它们不会再出来了。”
“静司还撑的住吗?这里对你的影响太大了……”夏目眼神担忧,主动分担了的场静司大半的体重,扶着他向墓地外面走。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通往外界的石板路,魔神怕了,主动引导他们去下一个关卡。
的场静司听到夏目的问题,垂下眼帘,交握的双手处还在不断传来温度,缓解着脑海中的杂音,他突然止步,牢牢地盯住夏目。
“你想过吗?为什么我会受到这样严重的影响?”他的语气渐渐有些自嘲,“因为心中藏了太多的黑暗啊,夏目却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反应,此时此地,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你我之间究竟隔着怎样的天堑,我……其实一直在恐惧着吧……”
“恐惧着,你有一天会抽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