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一件魔道具很有用吧?应召而来的妖怪是否合乎心意呢?”男人轻笑了一声,“这一次的孩子更胜一筹呢,被这把匕首刺中的人,只会被怀疑心脏病发作啊……”
“阁下会如何选择?使用或者……”
“当然要用!”鹰野健一飞快的捡起短刀,唯恐被收回似得,脸上贪婪与仇恨交织,感觉到持刀人的欲念,短刀血红得愈发不祥,几乎要滴出血来。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鹰野健一红着眼睛看过去,从未见过父亲这种情状的鹰野久美子吓得跌坐在地,脸色惨白的向后爬,“父亲……父亲你疯了!”
她本无意窥探,只是白天的事实在是让她心生烦闷,在庭院里随意走走,却正好撞上父亲发疯。
要说她与鹰野健一之间感情深厚那根本不可能,她更像是一个工具或者玩意,平时代表鹰野家的部分脸面,将来也可以代表家族联姻,很是好用。她也明白自己的定位,于是在学校里呼风唤雨,追逐网球部的正选们,虽然知道注定没有结果,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却不知道这侥幸不是伤害他人的借口。
“是……久美子啊……”鹰野健一的表情看似平静了下来,除了眼珠还有些泛红,其他地方没有一丝不妥,他向鹰野久美子笑着,如往日一般带点冷淡和虚伪的慈爱,“吓到你了吧,父亲不是故意的……”
他上前,一步两步,手里的短刀还在不停滴落血红的液体。
金发的男人扬起嘴角,露出有些餍足的笑。
爱憎,悲哀,愉悦,愤怒,绝望……那些,都将成为他每日的生存食粮。
“还真是一场闹剧……”凛冽的声线无波无澜,轻悠悠的穿过夜色,却如同日暮时的晚钟一样,霎时就惊醒了已经陷入魔障的鹰野健一,他近乎疯狂的甩掉短刀,这把刀是邪物!它甚至要他杀死自己的亲子!
可是短刀如同粘在了他手上,任凭他怎么甩动拉扯都纹丝不动,鹰野健一眼中渐渐涌现绝望的神色,他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嘶吼出声,涕泪糊了满脸。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这是邪物!身体、身体自己动了……”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渐渐的说不出话,意识被裹入粘稠的黑暗里,渐渐的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知觉……什么都……
但是他在某一个瞬间看到了,看到了黑暗尽头的光明!越来越亮……越来越近……靠近了他……
像露珠滚过莲叶,颤颤悠悠又慵懒的停在叶心,数支红莲交颈依偎,随风而微摆,有游鱼半浮上水面,甩出一串晶莹的水花——那么柔那么静,如堕梦中。
天狐踏月而来,纯白绣金叶羽织上一层月华银霜,他吹着骨笛走下一级级台阶,始终微闭着眼,显得静谧而安详。金发男人微微皱眉,他并非人类,自然也看得见那些千奇百怪的妖怪,但是所见之中,没有一个能如同眼前这位一般,风姿远胜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