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薇流的汗越多,感觉也就越不明显,伸手去摸,汗水多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淹没,她只觉得身体有些麻痹了一般,意识是清醒的,却被浑浑噩噩地隔开了一层,只有坐到地上时接触地面时才好受一点,胃里更是翻涌着在叫嚣。
她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她,还说了什么“哥哥”之类的,许幼薇刚抬起头,阳光就被人挡住了,有人站在她面前,自上往下打下一片阴影,将她整个人笼住。
顾知泽俯下身去看她,和照片里看起来差不多,又不太一样。照片拍的很是死板,看上去就像是天真的在养殖场里喂养的小动物,是那种会被扒皮吃掉,一点也不剩下的脆弱。
许幼薇眯着眼,极力想要看清来人,但汗迷了眼睛,她又低下头去开始揉眼睛,顾知泽没动,静静等着她,低声说:
“许幼薇?”尾音上扬,是疑问。
但到了近处看,那种脆弱感就少了许多,多了点鲜活,眼睛水汪汪的,哪怕是不正眼看人,都像是在甜蜜的凝望着什么,此刻大汗淋漓,嘴唇红润,丝丝缕缕的黑发黏在脸畔,看上去有点可怜,像是清晨在花园中能看到的还带着露水的最美的那朵玫瑰,娇艳欲滴,又脆弱不堪一折。
玫瑰花不待在花园等着浇灌,却跑出来在路边晒到奄奄一息,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
那个负责人也和张医诠总算说通,随后快步跟了上来,张医诠一看许幼薇这样子就懂了,他想将伞重新双手交还给顾知泽,还没开口,那大叔就恍然大悟,从口袋里拿出什么,掰开一板药剂往许幼薇那边塞:
“哎呀,这是中暑了吧,怪不得你们亲戚的都来了,快快快,给她喝个这个,扶过去阴凉干净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好了,对了,别怪我多嘴,小姑娘,这是你哥吧?”
说是阴凉干净的地方,但工地热火朝天,到处都是随意堆放起来的装修材料,哪有什么真的干净的地方。
许幼薇头晕眼花,还有点想吐,但是这么多人围着她,她不好意思,就强压着那种感觉,伸手要去接药剂,为了维持平衡,另一只手本能抓住了身边的东西——
面前那个男人的裤角。
那之前还想确认一下身份的大叔见此,立即闭了嘴不再问。
视角受限,她一低下头,就能看见他黑色裤子往下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脚腕,在太阳光下白的反光,踝骨凸起,白的几乎能看清血管,但并不显得过分瘦弱,有种说不出诱人。
张医诠吸着气,有点牙疼的表情,看上去想说什么一样:“这个……”
许幼薇还没接到东西,手已经被另一只大手拦了下来,他先一步将药瓶接过,而后轻松将看上去有点昏了头的许幼薇揪着衣领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