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季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和委屈的道,“皇叔还要继续同侄儿如此生分下去吗?”
萧北七背脊挺拔的站着,没有回答萧季这句话,但冷漠而疏离的表情却说明一切,明知故问。
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叔侄二人谁都没有开
口说话,萧季的眼神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萧北七却是完全忽视萧季的眼神,不动如山。
“皇叔,皇祖父这一脉除了我,便只剩下一个你了。如果你我叔侄二人再不齐心,岂不是正好合了那背后操纵一切之人的心意?”
“看着你我叔侄二人相争,他好渔翁得利!”萧季说道。
萧北七的眼神动了动,这才正眼看向萧季,声音依旧没有温度,“皇上能想到这一层,也不枉费本王教导你这么多年。你是南燕的皇帝,当初你可以坐山观虎斗,看本王和太皇太后彼此消耗,坐收渔翁之利。”
“为君之道,本就讲究制衡之术,本王不怪你!但你真的想清楚了,你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吗?”
他看着萧季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
他声音清冷,却问得异常认真和严肃。
萧北七这是在告诉萧季,要和他联手可以,但他不再接受背叛和利用。机会已经给过他一次,他让步能给第二次,却不会给第三次。
如果第二次机会,他没有好好把握,不懂得他坐在南燕这个帝王之位上,真正想要的什么,要做的是什么。
那么,他绝对不会再
给他第三次机会。
萧季被萧北七问得一怔,年幼之时太傅教导他,为君之道,始于立志。志不立,人不成。所谓志也,上及天,下通地,气魄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平天下,方为志。无志,不君。无志而位极,家国大祸……
他想起以前太傅教给他的为君之道,更想起萧北七曾再三叮嘱他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他从前虽觉得皇祖母的某些做法不对,但却没有阻止,心中其实也是害怕萧北七会夺了他的皇位的。皇祖母能大压住萧北七,对他而言,是好事。
他自幼就被两股思想拉扯着,皇祖母总说皇位是他的,要他坐稳了,不要被萧北七抢夺了去。而太傅和萧北七则更多的是教给他为君之道。
只是,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初心了?
又或者,他坐上这个皇位,却从未想过他自己的为君之道,甚至也渐渐的忘记了太傅和皇叔教给他的为君之道?
一瞬间,萧季的脸色煞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