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搀扶着,朝小木屋走去。
不远处的树丛后,并排站着两个高头大马,马上坐着的两个男人一瞬不瞬的盯着走进小木屋的两个女人。
“进去了,她们进去了。”祁麟声音里忍不住带着激动,又有点怂,“我们这样能行么?”
梁渊睇了他一眼,傲然道:“根据祁芸最近的观察,你那个父皇早就对你的心上人沉迷不能自拔,他自六年前的战场下来,患了严重的心疾,受不得一点刺激,如果他看到心爱的女人赤.身裸.体的躺在那里,你说这刺激够不够他犯病?”
“我从没想过他竟觊觎连棠!”祁麟额上青筋爆出,可是想到连棠又有一点纠结,“可是这样之后,连棠怎么做人啊?”
梁渊轻蔑,“没脸见人不就方便你囚在身边,怎么舒服怎么磋磨。”
祁麟面皮一红。
梁渊不耐道:“好了,你去引元宁帝过来,本将军去小屋里看看,里面是否顺利。”
祁麟愕然,眼睛睁的老大,“不是说好的,我去小木屋,你去引皇帝?”
梁渊的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不就是扒女人的衣服,你去我去还不一样,皇帝看我不顺眼,警惕性又高,他能跟我来?”
祁麟踌躇,连棠在他心里神圣不可侵犯,他不放心把她交给梁渊。
梁渊眼里浮起戾色,声音严厉,“不要因为妇人之仁,坏了你我的大业。”
祁麟眼里泛红,他哀求梁渊,“你别动手,让祁芸来。”
梁渊对着马屁股抽了一鞭子,直接把祁麟赶走。他狎昵一笑,他不但要亲自动手,还要亲自来,这样的刺激才能让皇帝发狂。
狩猎场,祁衍正搭弓射箭,目标对准了一只幼鹿,心想着等得了手回去给连棠煮鹿肉吃。
“父皇!”祁麟满头大汗的打马过来,“儿臣方才在追一只山兔的时候,好像看见连棠进了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儿臣想跟您请个假,去看看她有没有危险。”
祁衍收弓,心里惊吓,早晨的时候连棠没说她今日有出门的计划,他一勒马缰,枣红色的汗血宝马风一样飞驰而出,其他的大臣看见皇帝离开,纷纷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祁麟没想到这么多人跟着去,吓得魂都没了,赶紧摔鞭子狂奔。
小木屋离祁衍狩猎的地方不算远,汗血宝马速度又快,他顷刻间就杀到门外,两个暗卫飞身上前,一角踢开屋门,刚准备先进去探探安全,却见皇帝健步如飞已经踏进了门槛。
祁衍走进门,扑面闻到一股迷香,屋内光线晦暗,他朝里定睛一看,眼睛登时红了,不大的一间屋子里,摆着一张硕大的架子床,薄纱床帐内,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下压着一个女子,不停的摆动。
祁衍血液沸腾,呼吸都变得艰难,他飞身扯开床帐,拿弓.弩的胳膊以雷霆之速朝前划出一道弧度,想直接削掉男人的脑袋。
哪知对方早有防备,在弓.弩划过来的一瞬间,抱起床上的女子,穿破屋顶,飞落在外面的草地上。
祁衍飞上屋檐,跟了出去。
祁麟和一众臣子也赶过来,乌泱泱的围了一大片。
“妹妹!”祁麟哐啷一声从马上摔下,他连滚带爬的走到众人面前,声音不似真人,“梁渊,你这个畜生!”
梁渊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祁衍的身上,根本没看清从床帐内掳出来的人是谁,他低下头,见腋下夹着的竟是昏迷不醒的祁芸。
他目露惊惧,怎么会?
祁衍还站在屋顶,当看清梁渊怀里的女子不是连棠,他视线立刻在茅草屋四围找,终于看到屋外窗户下几块烂木板下露出的衣角。
他飞下来,拨开木板,轻唤,“棠棠,是朕。”
连棠躲在木板里,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分不清是敌是友,听到祁衍声音的一刹那,劫后余生的惊喜从心底迸发而出,她一把推开面前的木板,猛扑到祁衍的怀中,声音打着颤,“陛下,真的是你么,陛下。”
她早已不信任祁芸,今日来之前就留了个心眼,喝桃花酿时,她趁着跪拜先太子的空档,和祁芸换了酒,进了小木屋祁芸一闻里面的迷香,立刻昏迷过去,她这才知,她那杯酒里果然有问题,她知道屋里不能久留,从窗子爬出去,躲了起来,直到被祁衍发现。
祁衍躬着腰,宽大的胸怀紧紧包裹着她,双手覆在她的后背,下颚顶着她的秀发,“是朕。”
众人的目光齐齐射过来,他们不管,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
半晌,祁衍才转脸,阴沉沉的看向梁渊,“放下祁芸!”
皇帝说话的同时,几十张弓箭齐齐对准梁渊的脑袋,跟过来的臣子亦是身手不凡的大将军,手都默默放在腰间的刀剑上。
梁渊一看搞错了对象,又被这么多人围攻,五指化作利爪,擒住祁芸的脖子,威胁,“想要公主活的话,你们都别过来。”
祁芸衣衫不整,失去意识,像个小鸡仔被他握在手里。
令人不忍直视。
祁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眦欲裂,“梁渊,你说过喜欢我妹妹的!”
梁渊大笑一声,“送上门的女人,谁不喜欢。”
祁衍拨开众人,走到最前面,看着梁渊,眸中仿佛有惊涛飓浪。
连棠连体婴儿般扒在他的肩头,刚才发生的事太惊险了,只有抱着他,才安全。
祁衍搂紧怀里的女子,对着梁渊威喝一声,“放下祁芸,朕留你一个全尸。”
威凛凛的气势,吓得梁渊身后的梁家军膝盖一软。
梁渊眯眼,桀肆道:“你敢杀我?陛下最近沉溺在温柔乡,可能想不到吧,再过两日,十万江左大军就压进京城,我若死了,你信不信,我父亲会把京城铲成平地。”
连棠心里一颤,搂紧了祁衍的腰,上一世江左军只来了五万,这一世竟是十万,整整多了一倍,祁衍还能应付么?
她仰脸看他,他下颚线绷的挺直,浑身散发着凛不可侵的浩然之气,没有恐惧。
祁衍又重复了一遍,“放下祁芸!”
梁渊眼中的惊惧一闪而过,故意挑衅,“陛下若肯割爱,把你怀里的女人让给我,那么这十万江左军就会改道,帮陛下您攻打西戎,这也是父亲的本意,江左军本就是来帮陛下共抗外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