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老人家看到的那样,您听我们说。啊,您别跑啊。”一声凄厉的男声吼道。
顾家村
秦家的老爷子自从两三年前便很少出来了,这天他难得去外面溜了一圈,却没想打差点被听到的消息气死。
回家后他很快让人叫来了大儿媳妇。
蒋白屏正在收拾屋子呢。自从上半年辞退家里的那些帮忙干活的后,家里的不少活都要她自己来干。
这时听公公叫她,便忙不迭的赶来了。
秦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的长桌旁冷冷的看着进门来的大儿媳,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子便扔了过来,“我让你管家,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蒋白屏闪避不及,玻璃制的烟灰缸子擦着她的额头而过,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额头上凉凉的,她抬手摸去,果然满手血。蒋白屏不敢置信的望着老爷子,这还是嫁进秦家这么多年,公公第一次对她动手。
到底发生了何事,惹的公公这般动怒?同时心里忍不住有心灰意冷,她掌管秦家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公公竟然这样对她!
“爹,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就是,不用冲着这些死物发脾气。”如今他们秦家可不如以往。
这些东西砸一件便少一件。
“哼,你还干顶嘴?我问你,贞贞的事情你可晓得。”秦老头冷冰冰的看着大儿媳说道。
反了她了,敢这般跟他说话。
听公公提起女儿,蒋白屏的心一颤。她抬起头慌张的看着公公,他莫非也知道了上次的事?是谁跟他说的?
秦东远?不要以为分了家,我对你就没办法。
看着儿媳慌里慌张的模样,秦老头心中的火更是一跳三尺高,“你果然知道。你生的好女儿。我看以后咱们秦家人还有什么脸出门。”
蒋白屏奇怪,上次的事莫非已经传的漫天飞?
就在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之时,她的丈夫秦东伯回来了。
一进客厅便嚷嚷道,“完了完了,下午的事这会儿陶家肯定知道了。贞贞这样做,人陶家的面子可往哪里搁啊。”陶志勇非跟他女儿离婚不可。
下午的事?蒋白屏很快抓住了关键词,她上前一把拽住丈夫的胳膊,焦急的问道,“下午什么事?”莫非下午贞贞又和那张文凯厮混了。
秦东伯一把甩开妻子的手,愤怒的说道,“都是你养的好女儿。下午,你和好闺女和张文凯那小子在玉米地里......”
说到这里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都没脸继续说。”
蒋白屏这时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气愤的吼道,“她竟然不听我这个当娘的的话,还在和那个小子厮混。”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宝贝的很。但是她要管家,对女儿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儿竟然和张文凯那小子高搞在了一起。
说起来这张文凯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个子高大,相貌堂堂。只是光模样好有什么用。
他爹爹早早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娘。老娘还是个跋扈的,她金尊玉贵般养大的女儿怎么可能把她嫁到那样的人家。
这女人啊结婚就等于第二次投生,她必须给女儿找个公婆厚道男人能干的。
她当然希望她婚姻能幸福美满。甚至当时连阿轩和阿朗两个儿子也不赞成妹妹嫁到张家。
“娘,咋能让姐嫁给张家呢,张文凯他老娘......”秦朗不是背后爱说人闲话的,可张家真不行啊。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妹妹在家里娇生惯养不知道人间险恶。
寡妇婆婆十个有九个和儿媳处不好。
他不是歧视寡妇,相反还敬重她们。虽然张婆子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从她能一人把儿子拉扯大,他秦朗对她就肃然起敬。
但要让妹妹给她做儿媳妇?不不不,不成的。这是个火坑,他不能看着贞贞跳。
说到这个蒋白屏也来气,她冷哼一声不高兴的说道,“你当我没劝她?你妹就跟吃了迷魂药一样,死活看上这家了。”
闺女说的那些话,她都不好意思跟儿子说。说啥,非君不嫁。
酸的她晚饭都没吃下。
张文凯是遗腹子,他娘一个人把他带大。农村女人要独自养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虽然有乡亲们帮衬,但母子俩过去那些年还是吃了不少苦。
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被生活磋磨出了戾气儿,张婆子这人蛮不讲理的很。
人家鸡跑她菜园子下了个蛋她把蛋据为已有算了,还宰了人家的鸡炖肉吃。人家上门找她说理,她便能当着乡亲们的面哭她那死去的男人,哭他们顾家村联合起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有那种花生的,人家前脚拔走了花生秧子,还没来得及捡一遍掉落在地里的落花生呢,她便提着篮子去了。
人地块的主人来了,她也不走。甚至跟人家主人抢着捡。
村里去公社交公粮的时候,知道张家没男人,都拉着她家公粮一起。
张婆子每次看起来给的足足的,到了公社一过称才知道根本不够。为了不误事,乡亲们都一把我一把的给她补上。
虽然没多少,但真不是粮食的事,张婆子做事做的忒膈应人。
给你出力不落好罢了,还得被你坑一把。你男人死了你可怜,俺们让他去死的?你养儿子你辛苦,俺们老了,你儿子跟俺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