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依然不肯原谅他的三叔三婶,他情绪更低落了。当日怎么就昏了头,对三婶下那般重的手。
秦贞贞看俩哥哥情绪都不高,以为他们知道了什么,心情更加忐忑。
回到家后,兄弟俩去后院停放自行车了,秦贞贞独自去了客厅。
客厅里此时没人,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慢慢打量起房间来。
不知为何,总觉得客厅里的布置跟之前有所不同。
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宽敞又明亮。
进门处不远是一张长长的餐桌,出嫁前她便和家里人一起在这张桌子上吃饭。
再往里走,还有一张圆桌。往常,母亲经常在那里算账,亦或接待来串门的客人。那时远远看着母亲打着算盘,即便她皱着眉头的样子,秦贞贞都觉得好看的不得了。
那时候她总是爱围着母亲打转,从什么时候开始母女关系开始变成眼下这般模样的呢。
还有刚才从大门口一路向屋子里走来,感觉也跟以往不同。明明才半年没回来,这个家怎么就这般陌生?
她不想承认,但家里真的多了一股萧条的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没了那些来来往往的帮佣,无人再替她端茶倒水,更多的是一种气象。
败落的气象。
哎,这半年她没少听说娘家的消息。只是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听听罢了,能做些什么呢。
“你还知道回来?”正在这时,背后一声冷厉的声音突然传来。
秦贞贞放下茶杯转身,原来是她母亲来了。
蒋白屏喝问完后没有接着张口,秦贞贞也没急着搭话,母女二人面无表情的目视着对方。
停好车子的秦轩秦朗哥儿俩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了摇头,都转身离开了。
母亲妹妹这般对峙又不是一两天了,劝了好几回架他们也懒得再管。毕竟如今都是烦心事缠身的人。
自顾尚且不暇。
“母亲叫我回来什么事?有事您赶紧说,我还急着回去。”秦贞贞首先打破了僵局。
蒋白屏冷冷的看了女儿一眼,不屑道,“你还有脸问我,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清楚?”
莫非......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的事情母亲不用跟着瞎操心。”秦贞贞同样冷冰冰的说道。
“啪”蒋白屏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闺女脸上,“你还有没有一丁半点儿的羞耻心,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她痛心疾首的说道。
秦贞贞顿感五雷轰顶,捂着被打的半边脸蛋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娘。长这么大,她娘还是第一次打她,连当年她和张文凯偷偷私奔被抓回来,她娘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果然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么?
秦贞贞难受的脑袋嗡嗡响,口不择言的说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造成的?你嫌贫爱富,亲手拆散了我和阿凯。今天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事情暴露出来,娘家名声肯定也跟着受损。
蒋白屏看闺女到今天这等地步还执迷不悟,气得牙齿咬的咯咯响,手也打哆嗦。不过还是强撑着关上了客厅的大门。
“我蒋白屏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你不要脸,我秦家还要脸。”蒋白屏有气无力的说道。
“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鲜廉寡耻的女人,偷情被发现了,还这般理直气壮?”
“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被抓去浸猪笼是我自己的事。”秦贞贞有几分恼羞成怒,她娘说话真难听。
蒋白屏看着鬼迷心窍的女儿,都被气笑了,“我问你,陶家到底有什么不好?是你公婆不够厚道还是你男人对你不够真心?”
秦贞贞听了她娘的话沉默了半晌,偏头道,“你不懂。你不懂我和阿凯之间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世间最真挚的感情啊,她母亲怎么会懂。
母亲一辈子没享受过爱情的味道,不过盲婚哑嫁,成亲前跟父亲甚至都没见过,她哪里懂得爱情的美好。
蒋白屏语气轻蔑,“那我再问你,张文凯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三年了都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与他做出偷情这等不要脸的事来。
“阿凯哪里都好,别的不说,就看他为了我三年不娶,便可以看出阿凯对我的用情至深。是我辜负了他的感情,是我对不起他。”秦贞贞有几分伤感的说道。
“你以为他不想娶吗?他娘踩烂了好几个媒婆家的门槛,就求着人家给他儿子说一门媳妇。”蒋白屏脱口而出,“但凡他心里念着当初你们之间那点子情分,便不会去招惹你。”事情暴露了,贞贞在陶家还有立足之地?
秦贞贞扭过了头,“不是阿凯哥哥的错。”不是他先招惹她的。
“我不想听你们之间到底是谁先勾搭谁的,我就只问你,如果他真像你自己说的那般对你用情至深,他可想过你的处境?你俩的事幸亏是被你三叔看到了,如果当日看到的是别人呢?你想过没有,你以后如何在陶家自处?”蒋白屏苦口婆心的劝道。
秦贞贞低下头,半天不肯吭声。
见女儿依然不为所动,蒋白屏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好久才张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儿给出最后一击,“你是不是想让阿闵重复你三叔的老路?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笑话他有个不名誉的母亲?”
秦贞贞闻言一愣,半天才喏喏道,“我没有。”她只是克制不住自己,管不住自己那颗心。
她还是很爱儿子的。
她和三叔差不了几岁,三叔的遭遇她当年一清二楚。
她也不想这样的。
母女这边关在屋子里谈了好几个钟头的话,另一边顾娇娇两口子也没闲着。
杨家的小院里,她笑眯眯的把手中的50元钱递了过去,“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要拜托杨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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