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疗伤千金方确实难得,对武人的内力治愈更是对症,加入一味紫河车能使药效更加平和,但也不是必须要加的,至于生剖怀胎妇人而得的紫河车,更是一派谬论。”叶青士厌恶地看了一眼文裘二人,才继续开口,“妇人生产,就如同那瓜熟蒂落,这紫河车乃是馈赠,倘若未及足月,就如同你摘了未成熟的瓜,酸涩有余,鲜甜不足,何以入口?”
这番话,简单明了,即便是个不通药理的人,也完全能听明白。
裘飞当然也听明白了,可就是因为听得太明白,他才愣住了。这话什么意思?是他被骗了吗?原来根本不需要杀人,他就能痊愈?
他控制不住地看向文若愚,希冀对方给出一个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文若愚当然也很想给啊,可问题是,他……没有啊。
他就是算计裘飞为他做事,当一柄刀而已。既是一柄刀,谁会把计划告诉一个死物啊。
正是此时,包公一拍案,指名道姓:“裘飞,听罢此言,你可还有何话可说?”
裘飞整个傻掉了,因为如果叶青士没有撒谎,那么撒谎的就是对他称兄道弟的文若愚了。他知道文若愚精通医术,所以才重伤来投奔,却没想到这一奔,直接把命给奔没了。
如果他没有轻信文若愚的话,那么他根本不会去杀那两个大肚婆,也根本不会卷进这个案子,那些江湖人也不会告到官府,他的伤可能会好得慢一点,但绝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自私卑劣的人,永远只会看到关切自身利益的东西,上一秒还是称兄道弟的好哥俩,下一秒就直接撕破脸,裘飞自觉无辜,文若愚当初若是坦白着说,他说不定也会答应帮忙杀人,但如此这般算计,他就不乐意了。
现在他被开封府抓住,有展昭在,他根本逃不了。
既然他逃不了,那么文若愚也别想跑,他与包勉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跟对方过不去。
要不说江湖人睚眦必报呢,裘飞就是其中典型,文若愚看到对方露出的凶恶眼神,就知道要遭了。他迫切地想安抚住裘飞,但包拯奸诈,有此等线索竟半点不透露,这会儿公堂之上,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曾经他庆幸裘飞是个不会动脑子的蠢货,而现在他开始痛恨这一点。
这个蠢货,爆出来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裘飞却不再看文若愚,因为在他心里,有一杆江湖人的秤,文若愚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
“大人容禀,是文若愚指使草民杀害那两户人家,他欺骗草民说那紫河车对疗伤有异于非常的功效,草民身受重伤,又信任于他,这才铤而走险,酿成大祸。”
好家伙,居然松口了。
黎江平心里直呼痛快,不过一想到这计是他家那糟心大儿子出的,莫名其妙竟有了股与有荣焉之感。唔,肯定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