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鹰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他一边点开,一边说:“九月准备也来得及,暑假我……啊可能要说抱歉了。”
他看着手机出神。
“不能来?那个钱不用担心,我家老头说……”
“不能,有其他安排了。”
申庭叶不信:“真的假的?”
裴鹰轻笑不语。
屏幕上明晃晃地显示着厉宁筝的消息。
【厉宁筝】:放假有别的安排吗?没有的话和我去苏州怎么样?
他指尖划过聊天框,玩味地敲下:好。
数日后,裴鹰就和厉宁筝去了苏州。
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的瞬间,后排昏沉的姑娘就从困意中清醒了过来。
厉宁筝眯着眼睛,懒洋洋地向后靠着,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一手抱着软绵绵的抱枕,另一只手隔着薄纸咬下一口酥软的牛角面包。
车内只有她轻轻咀嚼的声音。
她抬眼看了看,无论是驾驶座的隋岚,还是副驾驶的裴鹰都沉默着,没有任何要交流的意思。
“岚哥,和他说一下这两天的安排吧。”
厉宁筝吃完最后一口,拉开车门下车,阔步走进酒店,
隋岚目送着她头也不回就下了车,余光又瞄向裴鹰,眼眸沉了几分。
裴鹰歪头看他,脸上是无可挑剔的乖觉无害。
厉宁筝的线下寻访,学习,和合作方的商谈,还有替厉宁策出席的一场小酒会,或多或少都涉及到商业机密。
隋岚草率地一语带过,话里话外都是希望裴鹰哪凉快哪呆着去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我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隋岚冷静地说。
那天晚上,厉宁筝连哄带骗地把他从家里弄走,让他心里慌了神。
他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很多熟悉的感觉。
她骨子里的疯狂,对她心中所谓“美”和“艺术”的垂涎和纵容,一如自己和他的初见。
——她透过厉宁策好奇地看向身后的他那般。
而他无比清楚,眼前的少年显然比他更完美。
显然,没有厉宁筝面前表现出的那般无害。
“她还能是什么意思呢?”裴鹰松了松领口,冲隋岚甜甜地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一点,你恐怕比谁都清楚。那天晚上,把自己太当回事的人,不是你嘛?”
隋岚面无表情,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抠陷了进去。
这人用最天真的表情,对他说着最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