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皇帝耐心逐渐消耗殆尽:“盛姑娘是不愿意了?”
“陛下似乎忘了,月嫣可是天机阁门下,尊重天命是所有天机阁门人上的第一课。”青衣少女从容起身,“恕在下实在无能为力。不然月嫣动手的第一天,恐怕就得被师父逐出师门了。”
“若是陛下实在无法放弃这个念头,也可以找其他修士来帮忙,”燕月生诡谲地笑,“月嫣可以向陛下保证,绝对不会向家师泄露半点陛下的计划。至于会不会被天命发现,就要看陛下和南齐的造化了。”
凉风扑面而来,南齐君王打个寒战,定睛再看,殿中青衣女子早已消失不见。他脸色渐渐阴沉,隐在灯火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园中的花开了又谢,只有联珠瓶里养着的桃花依旧常开不败。燕月生枕着李秋庭的腿看话本,李秋庭手指慢慢梳理着燕月生的长发。
“你离开京城时一般是去做什么?”李秋庭问,“天机阁应该不会只有你和国师两个人,但你好像总是很忙的样子。”
燕月生懒洋洋打个哈欠,遮住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有些好奇而已,”李秋庭捏住燕月生的鼻子,“我忽然发现你很了解我,但我却对你一无所知。燕月生,这不太公平。”
燕月生拍开他的手,将书盖在脸上:“以前也没见你问过,我还以为你对这些事不感兴趣。”
人是会变得贪心的。李秋庭想。他从前不在乎燕月生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只想把燕月生留在他身边。但这只鸟当真停留在他指尖后,李秋庭又开始控制不住地想要了解她更多。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是个写故事的人,平时最爱写些痴男怨女的话本。但我又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同一个套路用得多了难免累赘,有时需要实地采风。”燕月生想起九百年前她制造情劫用的那些单调手段,“人都是要学习进步的,可不能闭门造车故步自封。”
“所以你离开京城,是为了观摩其他人怎么谈情说爱?”李秋庭声音有些微妙,“但他们看不见你,也不知道他们你侬我侬的时候有个人坐在对面兴致勃勃地看?”
“你这样说得我好像一个变态……”
“难道不是吗?”
燕月生坐起身,话本从她脸上滑下来。她有点困扰地挠了挠眉毛:“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但这对我们来说其实很正常,只是工作而已。”
司命有时需要确保姻缘线牵着的两人感情按照命簿顺利推进,所以会实地确认一些细节,比如在师兰言和郑思礼争吵时躲在隔壁听墙角,但不代表燕月生连房事亲热都要偷窥,她还没无聊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