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回来了?我又半点不知道。”丫头给她编发的时候,颜令仪一个劲追问,“爹爹可有难为他?可有因为棋谱对他生气?”
丫头答不上来,只有唯唯而已。颜令仪瘪嘴:“算了,等我到前头再问。为了这件事,我已经被爹爹惩罚过。做错事被罚一次也就够了,爹要是再拿这件事发散,故意刁难师兄,就是他的不对了,到时候——哼!”
被父亲娇惯长大的少女没有忧虑,爱情的残忍还没出现在她眼前,颜令仪得以快快乐乐地准备见客的服饰妆容。而她的父亲颜广闻却心事重重,不能如她一般轻松快意。
宴席上陈列数不清的美食佳肴,比葛洪初次造访的那日还要丰盛许多,许多在皇宫中也是难得一见。菜香浓郁,酒香扑鼻,有无锡的惠泉酒,有扬州的琼花酒,也有绍兴的女儿酒。
更有一样酒水,异香异气,不知道是用什么食材酿造出来的,冲得人涎水直流。明渊闻了一闻,也只能分辨出桃花的香气,其他的可半点分不清。
“城主今日这餐破费了。”葛洪一看酒菜,便知道颜广闻在这顿饭上下了多大功夫,“我听闻这百花酒只有百花仙子能酿造得好,巧妙地将百花滋味融入其中而不相冲,食之可轻身健体,去病无忧。颜城主能有这样好东西,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坐在下手陪客的宋阙眼皮一跳,觉出葛洪话里有话。上面的颜广闻却神色如常,似乎没意识到葛洪意有所指,从容回答:“一点酒水罢了,能让葛老先生高兴便是值得的,哪里就算得上是破费。”
“怎么不见丁姑娘?”一旁的明渊忽然出声,“我听说她搬来城主府,只是没能当面辞别。今晚这是连饭也不吃了?”
“丁姑娘这些日子身体不适,大夫说需要静养,受不了喧哗。我已经叫人收拾饭菜去她房间里了,明公子请放心。”
说话间,颜令仪已经到了。她第一眼看见的还是宋阙,眼睛一瞬间亮了。然后她才看到上手坐着的葛洪师徒。颜广闻严厉的目光投过来,颜令仪收敛表情矜持行礼,便在自己位置上坐了。
“我需要出去走走。”明渊没看颜令仪,“不知道……”
在大梁,出去走走代表要去方便一下。颜广闻目标是葛洪,不在意明渊的去留,闻言挥挥手,自有小丫头引明渊出去。颜令仪酒菜没吃两口,便觉得席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她茫然四顾,只见客人明渊被丫头引着出了门,自家父亲在和葛洪大眼瞪小眼,宋阙不知道为什么避开颜令仪的目光,不愿意和她眼神相接。
颜令仪心下一沉,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燕月生被颜广闻软禁在府中,说得好听些是客人,说得难听些便是囚犯。好在颜广闻没打算虐待这个囚犯,一日三餐还是照常送来,甚至元宵夜还极为人性化地添了几道菜。燕月生刚吃得半饱,眼前一暗,身材修长的黑衣青年站在她身边。燕月生一惊,从盘里拣的虾仁“啪”地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