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幕上，鲜血洇湿了伏昼的衣服，他倒在了地上，腹腔被自己用手术刀剖开。

昏迷前，他恍惚看到一群人冲上天台，是警察。

镜头黑暗了一下，像是有谁睁开了眼。

伏昼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连接着监控仪。

“犯罪嫌疑人伏昼，与本市多起连环杀人案有关，被捕时嫌疑人正准备自杀。”

“从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他有足够的作案动机，九名死者中有八人都牵涉二十五年前的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

警方会议室中，刑警王昨正复盘着此次案件。

“据调查，二十五年前死亡的夫妻，正是伏昼的父母，他当时也在现场，但躲在家里的储物吊顶内，躲过了一劫。”

王昨沉声道：“嫌疑人系主动自首，但却很狡猾。”

“在他自首后，就有律师出具了他的精神证明，证实他患有人格分裂。”

警员们很愤怒：“有人格分裂，难道就能掩盖他犯罪的事实了？”

“当然不能。”王昨摇头：“但这方面的量刑是很复杂的，他杀了这么多人，合该死刑。”

“但如果他钻空子，一口咬定自己在作案时发病，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

王昨皱紧眉：“且从目前咱们得到的证据显示，这个伏昼对自己犯病杀人的事似乎一无所知，知道真相后，他立刻选择了自首，并且试图自杀。”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有人疑惑：“那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人格分裂？主人格是医生治病救人，副人格就去杀人？”

“咱们这要怎么查？精神鉴定坚定不出两个人格是正是邪啊！”

“这就是问题所在。”王昨重重叹气：“自首、自杀、律师出现，就像是安排好的脱罪戏码。”

“且他联系律师都是在晚，按照病情说明，晚上是他那个自称伏夜的杀人魔副人格出现的时间！”

王昨看着投影仪上放的视频。

“可我总觉得不对。”

“如果嫌疑犯视为两个独立的个体，伏昼和伏夜。伏昼这个人格真的对伏夜的行为一无所知吗？”

“是白衣天使，还是披着人皮的黑白无常……”

荧幕上，时间开始倒转。

夜里，伏夜一次次杀人作案。

白天，伏昼在医院进行一台台手术，治病救人。

生于死，在一人手里轮转。

连观众都被迷惑了。

伏昼怎么看都是无辜的啊……

完全是伏夜在杀人，且这个副人格极其聪明，他会在杀了人之后抹杀一切证据，并且让主人格完全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

警方侦破也陷入了僵局。

伏昼醒来了，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请求死刑。

“难道他主人格真是无辜的？”

审判结果下来，伏昼被判处无期。

但王昨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这种凶徒，就该立刻死刑！

但所有证据的指向都表明，伏昼在作案时不具备自主行为能力。

从法院出来后，伏昼坐在法院巴士车上，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眯眼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