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下眉，接通，摁下公放。

“薄一白！小九……快看看小九！！她还在不在，快看看她！！”

姜子默的声音颤抖着，哽咽着，像是浑身骨血要被掏空了那般，恐惧令他吐字不清，即便只听声音，都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姜酒赶紧道：“四哥！我在！你冷静一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只有姜子默劫后余生般的喘息，姜酒隐约听到了压抑的哽咽声。

姜酒鼻头猛的一酸。

姜子默的声音传来：“我马上过来，等我！”

电话挂断了，姜酒抿唇道：“四哥肯定是把戒指摘了，他应该也梦到了我在末世发生的那些事。”

手猛的被握紧，薄一白死死盯着她：“先前你的意识真的被带走了？”

姜酒看着他猩红的眼眶，恍惚间，想到了自己在梦里见到了暴君一白。

她抬起手，轻抚起他的容颜。

“薄一白，别怕，我不会离开你的。”

薄一白目光颤了颤，他从未如此胆怯过，如此方寸大乱过。

“先前睡着后，我的意识的确回到末世了，但是我知道我能回来，即便意识过去了，我和孩子的联系一直在。”

姜酒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知道乔安娜在打什么算盘了，但她注定失败。”

她低下头，轻轻依偎在他怀里，环住男人的腰，低声道：“薄一白，我刚刚才知道，原来在那个冰封末日里，你也存在着。”

他怔怔的看着她，“什么？”

“我遇见你了。”姜酒抬头看着他：“另一个你。”

让她心痛无比。

她心爱的大男孩，白了发，红了眼，成了毁灭世界的黑龙，孤身住在高塔之上。

像是被时光和岁月丢下的弃子。

纵然强大，也盖不住那一身疮痍。

……

姜子默赶来前，姜酒已将自己在末世发生的一切悉数告诉了薄一白。

他和她之间，一贯是坦诚相对。

诚然，这个事实对薄一白来说或许有些残酷，但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该隐瞒他。

只是出乎姜酒意料，薄一白的反应比她想象中平静，他有短暂的失神，随即却是了然的神情。

并没有太多吃惊。

“薄一白……”

“我没事。”薄一白搂紧了她，沉声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大概真的会变成那样吧……”

“啃噬世界之树，毁灭世界的恶龙尼格霍德……”

薄一白面露自嘲。

“我只知道，现在的你绝对不会！”

姜酒仰头看着他，坚定道：“我的薄一白是最好的！”

薄一白拥紧她，猛的皱眉：“末世那个混蛋居然对你动手？”

“嗯……那个混蛋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