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缭绕,薄天伊忍不住道:“二手烟致癌。”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致癌?”薄一白抬眸看向她,又是一刀子扎过去。
薄天伊:“……”她烦躁的薅着头发,“李默就是把你叫回来折磨我的!”
她说完,瞄了眼薄一白,见他沉眸不语。
薄天伊心里七上八下,她从小到大就怕薄一白,说是怕……其实更多是敬畏。
沉默了一会儿后。
她闷声道:“我不想手术。”
“那你想死吗?”
薄天伊:“……不想。”
“那就手术。”
她猛地抬起头,眼里有愤怒,很快又压制了下去:“我已经数不清我到底做了多少次手术了,像这样的人生我还要过多久!”
她捏紧裤腿,“从一开始的保守治疗,到迫不得已截肢!这么多年了,想尽各种办法,我这双腿就像烂了的根一样!”
“别人残疾截肢了,至少能戴假肢,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
“我连佩戴假肢都不行,吃喝拉撒全都在这轮椅上!!!”
似这样的崩溃已不知是第几次。
薄一白默默把烟灭了,从怀里拿出小铁盒,取了颗糖出来,走到她对面的矮脚桌上坐下,递了过去:
“吃颗糖,冷静冷静。”
“你做的?”薄天伊看了他一眼。
“嗯。”
薄天伊拿了一颗糖,一边剥糖纸,一边嘀咕:“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说我又不喜欢吃糖……”
嘴巴念叨着,手却诚实的很,拿糖往嘴里一塞。
瞬间,她的五官被酸到变形。
忍了又忍没吐出来,倒是把眼泪给逼出来了。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她硬生生咽了下去,“这哪是糖!!我牙都要酸掉了!”
“怕你哭不出来,帮帮你。”薄一白半开玩笑道,将她一头短发揉成乱毛:“发泄出来了就好,女孩子可以哭鼻子。”
薄天伊把他的手打开,薅着自己的头发:“别乱动我的发型。”
她说着悄悄深吸了几口气,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模样,抬头看着自己的大哥:
“你放心,你妹我没那么脆弱。”
“我知道。”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手术的事……等我冷静后我会考虑。”
薄天伊是理性的,只是再理性的人,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薄一白抬眸看着她,再次重复:“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多么懂事且坚强的小姑娘。
他们兄妹俩的相处方式本就和其他人家不同,薄天伊的自尊心不容许自己低头和脆弱。
而身为她的哥哥,薄一白所选择的关心方式也偏向硬核。
这种关心,不用轻声细语或是挑明。
兄妹俩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