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将占城稻的稻种放在了大征礼中,宣礼官亲自开口,占城稻是大婚的好兆头,还能假传圣旨不成,怕是嫌脖子上的脑袋太沉了。”黄嬷嬷含笑道,脸上的皱纹都要舒展开了。
钟离熙只觉得一丝异样和熟悉感。
廊下白羽正在鸣叫,在笼中蹦来蹦去。
这倒是提醒了她。
这不是她当初在济宁府用的手段吗?
圣上此举有何深意……
黄嬷嬷见自己小姐垂眸沉思,也逐渐收起了笑容。
“小姐,嬷嬷的话可能不好听,但你也要听着,”黄嬷嬷苦口婆心,“你娘膝下就你一个,嬷嬷拿你当孙女看。”
钟离熙抬眼,无奈道,“嬷嬷我都明白。”
“嬷嬷想告诉你,这世上男子大都薄情,”黄嬷嬷顿了一下,“像老爷一样的男子是凤毛麟角。”
“圣上现在对你是很好,可宫中不像家里,圣上日后还有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凡事要留有三分余地,进宫调养好身体,抓紧时间个孩子,有孩子傍身日后就是感情淡了,好歹还有倚靠。”
黄嬷嬷虽然高兴圣上看重她家小姐,又担心未尝风月的小姐沉溺于感情。
世间男子薄幸,感情易变。
喜爱时是千好万好,厌弃时全是毛病。
与其赌男子的良心,不如打铁自身硬。
什么都不如抓得到手得权力和子嗣。
这是她的惨痛经验。
钟离熙眸子一闪。
她进宫的原因,嬷嬷不知道,否则一定不会同意。
“嬷嬷你放心吧,这些话我都明白。”钟离熙一直保持着将皇后之位当成工作的想法。
她做过女官,皇后之位想简单点,不过管理的地方从织造局变成了后宫。
性质都是一样的。
黄嬷嬷很是欣慰,“嬷嬷就是小姐最好的例子,女人弱势,但也别把男人太当回事,老爷永远给你撑腰。”
“嬷嬷也永远跟小姐站在一边。”
钟离熙觉得心中酥软,俯身将脑袋埋到嬷嬷怀中。
黄嬷嬷年轻的时候也是嫁过人的,可惜遇人不淑,和离了。
“嬷嬷那个该死的男人,看中他能说会道,也不嫌他家家穷,就嫁过去了,结果心中花花肠子不少……”黄嬷嬷抚着小姐的背轻声念叨。
钟离熙幼时曾听过府中下人闲谈,黄嬷嬷当年也是钟府中的体面人,父母亲待下人亲厚,从不拖欠月银不说,月银也很厚道。
黄嬷嬷当初是一等侍女,每月二两银子,时不时还有赏赐。
因着她的月钱,婆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却嫌弃起她不着家,肚子没动静,偷偷和乡下的表妹搞在了一起。
一直瞒着黄嬷嬷,瞒了将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