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
怎能不让人心驰神往。
正因此,天下云集响应,不光是儒家各派前来,佛道两学都前来凑热闹,更不乏所谓的“异端邪说”。
叶敛微服出访青山寺。
青山寺的老方丈慈眉善目,恭敬地将这位贵客迎到寺中。
却不料叶敛并没有去论道会,反倒不惧寒冷来了这青山寺后山。
一盘棋后,老方丈双手合十,“圣上前来敝寺,可是为论道会?”
叶敛挑拣着棋盘上的棋子。
叮叮当当。
棋子尽数放入棋娄,发出悦耳的响声。
“是也不是。”叶敛淡淡道。
“阿弥陀佛,”老方丈露出和善的笑容,“圣上胸有沟壑,是有了答案。”
叶敛敲敲桌案,“听闻方丈擅长看相,可能看出朕的面相。”
“圣上自是逢凶化吉,贵不可言。”老方丈缓声道。
一代雄主,可惜他佛门沾不上。
叶敛笑了,“方丈竟是这般看相。”
“圣上万民之主,用不到老衲多言。”老方丈闭眼,“阿弥陀佛。”
叶敛收起笑容,手指拨动棋子,声音平静,“方丈果真通透。”
叶敛向山下望去,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底。
相比前朝的长安洛阳,汴梁位置靠南,却依旧抵挡不住凌冽的北风。
后山的树叶皆落,唯有一处,梅花开放,给光秃秃的青山寺增添了活力。
梅花之间,人影闪动。
此处正是论道会所在的地方。
他们所在的凉亭距梅林不远,隐隐能听到只言片语。
得益于叶敛日复一日的“锻体”,这副身体的听力和目力较常人要强上许多。
普通人可能听不清,叶敛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叶敛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钟相果然深得他心。
青山寺之会,名义上是论道会,各家各派,尽抒己见,以求上位者赏识。
实则圣上早已洞若观火,端看哪家更合圣意。
想到近来风靡汴梁的理学,以及倍受推崇的“存天理,灭人欲”,老方丈心中摇摇头。
当学说掺杂太多政治立场后,就很难保持纯粹了。
崔翰无论想不想和高门站在一起,当理学和皇权冲突的时候,被舍弃是必然的。
谁让当今圣上的性子不同寻常。
“时运不济。”老方丈对着圣驾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
不知是为崔翰的理学,还是为佛学。
小沙弥摸摸光溜溜的脑袋,很是疑惑,听不懂方丈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