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令妩见他神色沉重,心知他定然是忧心容宛所言,于是她沉吟片刻道:
“王爷你莫太着急,眼下当务之急有两件事,一则快马加鞭给京城报信,加强京中金吾卫巡防;其二,要尽快找到邓龙普,弄清楚宫本一郎如今人在何处。”
裴行舟点头赞同,很快他执起笔墨写了一封信,又将宫本一郎的画像折入信中,再用火漆封口,最后递交给玄凝郑重叮嘱道:
“再过几日只怕西凉的使臣要入京了。
这封信,你务必快马加鞭亲手交到圣上手中!切记,必须赶在圣上下月诞辰之前送到!”
玄凝将信笺收好,眼底闪过一丝犹疑,“王爷,你不与我一同回京?”
裴行舟眸色微寒,他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天色摇摇头。
“宁州是刘昊阳与宫本一郎的大本营,我暂时要守在这里,让宁州事宁州毕。”
玄凝知道此事事关重要,他得令后即刻策马向京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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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将至,阴暗潮湿的地牢内,一双官靴踩着泛着腥气而稀薄的血水,一步一步朝着刑房深处走去。
一个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的男子,手脚被反绑于刑架上,他□□的上身布满了疤痕与粘稠的血迹。
显然,他是熬不住大刑疼晕了过去。
裴行舟缓步走到他跟前,俊逸的面容却不见一丝同情,他瞳仁如寒星般漆黑,唇齿间只冰凉碾过三个字:
“泼醒他。”
一旁人高马大的狱卒得令,朝着男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激得他骤然惊醒!
原来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正是刘昊阳,他刚用过大刑,此刻眉眼皆是惊惧交加。
“你们……到底是谁?可知我乃宁州布政使刘旭光!”
只可惜他的官威在此刻,并不管用。
地牢常年不见阳光,寒气重,凉意顺着血液钻入人的骨头缝里。
裴行舟围在角落的火炉前,慢条细理烘着修长如玉的十指,他语气悠然,透着一分诡异的亲昵道:
“刘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刘昊阳冷沉的双目眯了起来,他奋力挣扎着,手脚上的铁链撞击出了清脆声响,
“裴行舟,你竟然私自绑架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裴行舟依旧背对着他,他围着火炉取暖,浑身烘得暖洋洋的,十指尖都泛起了微微的汗意。
“本王不敢私自绑架朝廷命官,可你刘昊阳是朝廷命官吗?”
说完,他微微抬手,有衙役恭敬递上一根长约两尺长的烙铁,裴行舟在火炉里把玩着烙铁,一时间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