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心底直打鼓,不知少将军常常在嘴边的清河王殿下,召见他们所谓何事?
裴行舟冷冽的眼峰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问道:“谁是这府中管家?”
一名年逾四旬男子面色哀恸,上前一步恭敬说道:
“启禀王爷,小人张贤文,正是将军府的管家。”
裴行舟径直地走到管家身侧,开门见山道:
“吴勇将军是怎么死的?”
管家抹了一把眼泪,长叹了口气:“回王爷的话,我们将军是病死的。”
“病死?他得了什么病?”
裴行舟皱眉反问,显然他是不信这份说辞。
宁州前有士曹参军荀磊突发热疾,后有盐铁官王群先堕马而亡,如今又是吴勇病死,短短三月就有三名朝廷命官非自然死亡,怎么这全天底下巧合事,全让宁州官场给碰到了?
想到这里,裴行舟唇边溢出了一丝冷笑。
张管家面露悲痛跪拜在地,他不禁凄声道:
“将军昨日上山打猎,跳入冰凉刺骨的湖中,救了一个溺水小儿。
等他回到府中是便是高热不退,等到后半夜后,将军......将军他就没气了!”
裴行舟不由得眸色一痛,原来吴勇是为了救人才导致寒气入体,药石无灵!
可他只怔然一瞬,转而看向张管家的目光却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你们将军乃是习武之人,就算落水发了高热,不过三五日便好!堂堂七尺大汉,正值盛年,他又怎么会高烧不退丢了性命?!”
裴行舟蓦然提高了声音,张管家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哽咽涩然:
“王爷您是有所不知,我家将军早年间在西北大雪山里落下了病根,伤寒入了肺,每每到了冬天都是难捱!
如今刚入冬,将军便染了风寒时常咳嗽不止,大夫也曾千叮咛万嘱咐,要多加静养,切记不可在体寒时碰凉水!
可没想到昨日,偏偏叫将军瞧见了溺水小儿,我家将军又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为了救人,奋不顾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湖中,这才导致他寒气入骨,英年早逝的啊……”
张管家话还未说完,灵堂众人皆是泣不成声。
裴行舟审视的目光扫过众人,只见堂上之人皆是面色悲痛不似作假,但他略一回想,便发觉这话头尚有古怪之处。
于是他眸色微暗,冷声质问道:
“吴将军染了风寒久治不愈,为何不在府中好好调养身子,反而要上山打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