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的拍立得相纸换了一次,手机上的相册也存了不少照片。
她玩得很开心,下午陈繁棨早早就带着纪知去到第一批看花车,在游园的路上遇到了小美人鱼,也如愿地和她合了影。
此时此刻她正站在城堡正面,等没人经过的时候,陈繁棨按下快门。
“等一下,”陈繁棨拍了一张之后看了看手机摇摇头,让纪知重新站好位置,“再来一张。”
纪知乖乖照做。
最后纪知手上却只拿到一张照片。
“有一张没拍好。”他说。
他们玩到了五点,打算再去找点吃的填肚子,毕竟烟花灯光秀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场才能拿到好位置,陈繁棨一开始并不想那么麻烦,但他知道纪知很期待这次的灯光秀,还是耐心和她一起等着。
现在才六点多,日落已经沉下来了,他们站在城堡前,又不约而同地回想起前几天两个人一起看的日出。
“不知道在海底看到的日落是什么样的。”
她这个角度很新奇,好像没有人知道从海底上看日落会是怎么样的,能从这样特别的角度去欣赏的也只有在海里的鱼。
陈繁棨:“我也想知道,但谁知道?”
“人鱼公主知道。”纪知开玩笑说,“可能比我们看到的还要美也说不定。”
陈繁棨也听到她这句话,跟着笑了一声。
“那你也做人鱼公主好了。”
他想知道纪知的小脑袋瓜里还有多自己不知道的想法,想知道她的秘密。
其实他刚才没有和纪知说实话。
两张拍的完好的照片,其中一张被他存在相册里,做了他们的聊天背景。
七点五十九,纪知迫不及待地看着眼前的城堡,四周很吵,但有工作人员说开始了,大家也渐渐安静下来。
她有些激动地和陈繁棨说,“快开始了。”
八点整,城堡发出光亮,浑身闪着光。
烟花划过一道长弧从城堡上划过,色彩点缀在正片夜空上,无数的赞叹、期待都在这一刻圆满。
纪知一直看着这座城堡,她无暇把目光分给任何人,她觉得自己这一天好幸福,可能以后自己再一次来,都得不到这种幸福感。
那些得到的肯定和陪伴,都只能借着那一声“哇”发出。
整整十六分钟的灯光秀,加上之前一直在这里等着,纪知的腿也都麻了。
散场的人群挤得两个人都要冲散了,陈繁棨只好抓着纪知的手以免两个人走散,现在这个时候就连预约好的车都没办法及时赶到门口,出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两个人等了好一会才上了车,回到酒店之后,纪知快快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相册挑选今天自己拍摄的照片。
有时候手不小心摁到音量键,拍下了好几张模糊的图片,纪知把它们和自己筛选下来的照片一并删除。
她划过图片,看到了一张背影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拍下的,走在她面前的陈繁棨。
纪知的手点击了右下角的删除键,按下确认,继续挑选自己的图片。
没过多久,她又退回相册回收站,把那张照片恢复回来。
时间过得好快啊。
她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很多美好的事情。
明天就要回去了。
太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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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假期也过得很快。
两个人自国庆结束之后就没有太多的联络了,陈繁棨放学的时间比平时更晚了一点,当初约定好一个月的补习时间也早已经过期,没有了羁绊,也就没有能够闲聊的理由。
陈繁棨和纪知偶尔也会在学校里碰面,有时候纪知会和同学站在班门口的栏杆上聊天,他们的班级就靠近楼梯转角,陈繁棨一上楼就能看到她。
他每次经过高二一班时都会下意识朝这个方向看过去,这几乎养成了习惯。
站在走廊的纪知总会接收到他的眼神,他们谁都没有打招呼,就这样无声而相隔地接触。
“在看什么?”卢聪朝陈繁棨看的方向看去,就只看到叁叁两两的人,几个女生站在一块,几个男生挨着栏杆聊天。
他摇头,“没什么。”
杨新博则是眉头一动,他知道是为什么,但什么都没说。
“我老感觉你每次上楼的时候都喜欢往那边看。”卢聪在陈繁棨旁道,“但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到,你总不可能在看女生吧。”
听此,杨新博真的很想说话,却硬生生忍住了。
国庆前他看到过陈繁棨和一个女生下楼,就在这群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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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知的房间里多了一只小海螺。
陈繁棨说这是鹦鹉螺,这只海螺个头不大,只有拳头大小,长得很圆润,几乎没有棱角。
这是陈繁棨在国庆假的最后一天送给她的。
鹦鹉螺是他以前去大堡礁海边潜水的时候带走的,他在海里把它拿起,当时它的主人已经是一个早已埋入大海的灵魂了。
说着外语的潜水教练笑着告诉他,这种海螺因为生活环境的问题导致现存的种族数量很少,就连人工饲养都很难。
他当时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要把它带回家,这只鹦鹉螺就一直被他放在房间里,好几次他都在犹豫要不要把它扔了,即便是再珍贵的海螺,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收藏价值,但知道纪知喜欢美人鱼之后去看了电影,觉得这只海螺和电影里老巫婆变成人之后挂在脖子上的那只很相像,就开始想找个机会送给她。
从迪士尼回来后,陈繁棨只有一天的假期,隔日就要回学校继续上课。
海市到阳市的高铁人也不少,好在不是假期的最后一天,途径几个站的时候还有不少空位,纪知和陈繁棨一早就抢到了票,坐在一等座的位置。
“你……后面几天还有什么安排吗?”陈繁棨问。
纪知摇头,她本来就没有在国庆出游的计划,文绱妍会让她在家里或图书馆里学习,顶多会去游泳馆里待一两个小时回家,那天纪知和陈繁棨说要来迪士尼也只是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她说出口后都觉得这个决定很不可思议,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违背母亲的意愿做什么,也没想到会有人陪她来。
好在后来自己用陪朋友比赛的借口说服了文绱妍,那段时间在海市刚好有一个青少年的比赛,文绱妍还为此反问她为什么不参赛,但也终归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