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伊诺不咸不淡地“嗯”一声:“两件我都要了,你算价钱吧,人民币没带够,美金付款行吗?”
售货员:“……?”
等阮柏宸举着糖葫芦返回一层的男装店时,慕伊诺早已候在店外休息区的长椅上东摇西晃地打瞌睡,察觉到身侧坐下个人,他收起哈欠揉揉眼角,将购物袋递给对方:“你拿你的,我拿我的。”
左手空了,糖葫芦被慕伊诺抢走,阮柏宸低头瞅着纸袋中来路不明的羽绒服,心里“咯噔”一下,皱眉问:“这是你买的?”
慕伊诺把冰糖橘子咬得“嘎嘣”脆响。
不但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还白得了一件新衣服,阮柏宸内心的憋屈大过感动,他怕辜负慕伊诺的好意,绞尽脑汁整理措词:“Eno,谢谢你,可我是个大人,我有工作,你现在还没赚钱,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慕伊诺没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买你羽绒服的钱,是我自己赚的。”
十八岁以前,阮柏宸为节省家里的开支干过许多零工,相同家境的孩子拥有类似的经历他理解,但慕伊诺的家庭背景不同,他听闻不禁惊讶:“你还需要自己赚零花钱吗?”
平淡的音色分辨不出慕伊诺的情绪,他顿了顿说:“本来想用自己的钱给妈妈和弟弟买礼物的,等我攒够了,却没机会了。”
购物袋搁在腿上,阮柏宸问:“什么叫‘没机会’了?”
耐心守了半分钟,慕伊诺专注地啃着糖葫芦,阮柏宸从他的沉默中得知,他不愿过多提及跟“家”有关的话题。
“你是怎么赚到的钱?”阮柏宸会意地换了个问题,“打工吗?做的什么工作?”
“调香。”慕伊诺回答,“我把调制好的三瓶香水卖给了住在我隔壁的Kay奶奶。”
调香,从属于奢侈品行业,香水,有钱人的需求品,无论是制作难度还是它的品味和档次,阮柏宸忽然发觉,慕伊诺似乎并不是人们固有观念中的那种富家子弟。
四周人来人往,噪声不绝于耳,小少爷安静地吃光橘子,将签子往阮柏宸眼前一横:“两颗山楂都是你的。”
木签上的冰糖被啃得半半拉拉,阮柏宸咬住山楂吃进嘴,酸着腮帮子,重新把话锋引回正题:“Eno,无论如何,我真的不能要你买的东西。”
慕伊诺抬眸:“阮柏宸。”
阮柏宸:“哎。”
慕伊诺不相干道:“下顿饭你该给我做酱爆鸡丁了吧,我想尝尝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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