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没成想他竟突然说出这样一番情深意重的来,胸中蓦然一堵一涩。
苏问弦低声道:“真真,那就依你所言。在我全须全尾从两广回来前,哥哥都不会向父皇请旨,也不会让人看出来我有此意,更不会泄露那晚之事。若有违背誓言,叫我天打雷劈。”
又听苏问弦慢慢道:“但是,我先前也说过了,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看着你另嫁他人。我既然要离开京城数年,那必得知道你不会再嫁才能心安办事。”
“旁人我不管,唯独顾长清……所以联人保荐他出任两广巡抚的折子,我已经拟好了。”
苏妙真听到此处,那原有的一点莫名难受也烟消云散,登时抬眼,看向坦然平静的苏问弦,气上心头,“你无耻!”却不解恨,又连连骂了几声混蛋。
“顾长清为了保住他父亲的心血,自己也在活动,先后给三位阁臣透了口风,只等武臣边将认同和圣上首肯,相信他有平乱的本事——就算没我找赵越北他们,顾长清未必不能出任……他不会拒绝的。”
苏问弦顿住话头,苦笑两声。他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鼻梁流过下颚,恍若无知无觉,神色犹然炽热无比,双目中烧着一团让人心惊肉跳的黑火。
他沉下声道:“我不想在你面前伪装,是!我苏问弦野心勃勃,手段无耻,我就是这样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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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苏问弦在傅家西园的交谈不欢而散后,苏妙真越发心烦意乱,她原想借着缓兵之计拖出的时间,跟顾长清坦白一切,若他介意,那便罢了,她再想别的办法。
可他若真的心口如一不介意所谓失身,就再不拿乔等他苦苦追求,直接破镜重圆,怎知顾长清却可能出任两广巡抚。
苏妙真见苏问弦行事霸道,哪里不恨,几度要横一条心不顾流言蜚语,但一想到清流顾家,一想到乾元帝和王氏夫妇,却又无法冒险。
只得强忍悲苦,安慰自己至少打消了苏问弦请旨赐婚的念头,直到四月下旬平定心神,这方能如常见人。
等到四月末,裕王府的王妃重病不治,低调发丧,但无人在意,只因两广而来的军情果然不妙,叛乱少民众号十万,数百村寨相互呼应联合,渐渐成燎原之势。
乾元帝不但下旨斥责湖广四川两广三地都司,还把没上任半年的新任广西广东布政使全骂了一通,并让朝中文武举荐人才平定两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