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弦听得济宁之事,也不管还在魏国公府,再三向苏安确认消息是否属实。
苏安吞了口唾沫,将从信鸽身上拆下来的纸条递给苏问弦,道:“千真万确,说五姑娘她不但立了和离文书正往京城赶来,据说成亲三年,也没跟顾知府作成真夫妻,眼下济宁金陵都传遍了,人人都当新鲜事儿讲。”
苏问弦看完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勉强压住狂喜之色,凝思半晌,忽摇头道:“不对,真真她对顾长清有两分与众不同,怎么会成亲三年也没让顾长清碰她……我得亲去见见她,她这会儿算着也快到临清了,立即备马,我出京去接她。”
苏安斟酌着话忙劝道:“少爷,这可不成,一则这几日有圣上天天召见,二则去了未必能碰着,三则,”
苏安咳了两声,因悄声道:“顾知府可还不晓得五姑娘要跟他和离,更不知道五姑娘往京城里来,少爷这一出去,顾知府不就晓得了么。”
苏问弦脚步一顿,抚着腰间祥云玉佩,慢慢点头道:“倒是有理,真真既然选择入京,定然是要暂住上一段时间。”
苏问弦在廊下沉吟踱步:“顾长清未必会答应,他这次考评第一,今日又被单独召入内廷,看着多是能往六部里进。”
苏问弦沉思许久,猛地回神,一面大步流星地往魏国公府外走,一面吩咐苏安道:“让苏全敖勇即刻出发,让他们各领一队人马,苏全走陆路,敖勇走水路,总有人能接到真真……再有,怎么也得把顾长清往外头拖上个一年半载,你去给宁臻睿那边回个信儿——吏部尚书跟他母家有亲。”
苏安大吃一惊,急急跟上,待出了魏国公府,见得四下无人,身后国公府看门的小厮都被热得昏昏欲睡,便忙劝道:“少爷,那几个皇子,你不是打算谁都不帮么,现在何必——”
苏问弦翻身上马,沉声打断,道:“我也不是要倒向宁臻睿跟三皇子,只是得先把最要紧的事儿给解决了,真真回来之前,顾长清外任的旨意必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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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济宁府到京城约莫半个多月的行程,因着苏妙真被接二连三的意外之事弄得心神不宁,临行时又减了箱笼行李,日夜兼程,更没怎么歇脚打尖过,故而七月初四就到了北直隶地界。
结果初五中午在保定府碰到了苏全,苏妙真这方慢下行程。苏全安排一批人在后面押送行李,护送苏妙真另换了几辆马车回京。
等一行人安安静静地入了京城,已是初十清晨,苏妙真一路上都在寻思,她该怎么跟伯府里的人解释自己突然回了娘家。
到了才知,用不着她解释,拜“成亲三年没圆房”这种诡异的事件所赐,顾长清和她将要和离之事已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连着陈玫因口角而陷害她的事也是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