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苏妙真讶异地咦了一声,他不动声色地岔开笑道:“而虽是没到‘你说东我不敢往西,你打狗我不敢骂鸡’的地步,但也差不离了……”
又作后怕神色道:“真真,你那会儿自言自语说要学着你姐姐在我身上使些手段,可知我心里后怕至极——这如今你尚且没动心眼,我就一头栽倒在你石榴裙下,等以后你再跟我使手段,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只有拱手称臣的份儿……”
苏妙真本奇怪于顾长清的动心点与寻常男人不同,后听他促狭自己,登时也没深想,伸出手去戳顾长清的胸膛,不依不饶笑道:“说什么话呢,都把我形容成狐狸精了,谁稀罕你俯首称臣了,只要你以后别总当闷葫芦,别想着怎么成全我和不相干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着,因她心中极是甜蜜,就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顾长清”三个字,还一定要他立时应声作答。
顾长清起先觉得心中熨帖,时间长了,被她念经似得喊着,也有几分头大,就转开话题笑道:“真真,我发现你今晚就没叫过我夫君,一直‘顾大人’‘顾大人’地乱叫一通,或者就喊‘顾长清’……你这要是成了习惯,让外人听了,岂不笑话我?”
又笑道:“为夫比你大了八岁有余,你再怎样,也不该连名带姓地唤我……”
苏妙真不以为意地摇头。若是她没察觉自己心意前,当然会按今生规则柔柔顺顺地喊他一声“夫君”“相公”什么的,但自打她明了自己想法,又和顾长清互许终身后,便抵触着那些不带真心实意的称呼——那让她觉得他不是特别的,只是一个“丈夫”的身份而已。
再说,她两世为人,算来比顾长清大得多,如何不能倚老卖老一番,想怎样就怎样?
当即仰起头笑嘻嘻道:“我不管,我现在就是不想喊你夫君什么的。所以要么我叫你顾长清,还是你想让我叫你——”
苏妙真转转眼睛,双手捧着他的下巴,柔声柔气唤道:“——长清哥哥……”
顾长清被她这声喊得气息一岔,差点没从床边跌下去,饶是如此,也身形一晃,大声地咳起来,面红耳赤地直摆手苦笑:“真真,你可饶了我吧,我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受不了这一套……”
苏妙真见他不给面子,立时跳起,指着着扶额叹气的顾长清怒道:“哟,别人叫得,我就叫不得?你这是嫌我发嗲发得恶心咯……”
顾长清见她翻脸,不由叹口气:“不是为那个,我只拿陈玫当妹妹看,可我是拿你当女人看……”他苦笑两声,低声道:“我答应你进一步的接触一概由你决定,但我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你摆出这样的妩媚模样,能指望我一直清心寡欲么……”
说着,稍稍坐开一点,含糊道:“你自己还不晓得你自己的容色嗓音么,刻意这样勾人——但凡我一个忍耐不住,你回头岂不难过,我也再无颜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