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嫁过来,将心比心,估摸着也怕将来有挑嫡出庶出的,反误了你的造化。这才把你生母从族谱祠堂移走。如今你是知道了,可你若不主动去伤傅夫人的心,她又怎么会疏远你呢?可别怕了。”
傅绛仙泣不成声:“我就是怕这个。若按你的说法,我娘是不会讨厌我的了?”
她瞪大哭得红肿的眼睛,满怀期盼地望着苏妙真:“你得给我保证,我娘她还拿我当亲生一般。”
又死活拉着苏妙真让她赌咒发誓。苏妙真但觉既好笑,又觉可叹,便举起手来,道:“我就给你发个誓,傅夫人待你一定如故,否则,就该我吃瓜没有瓜瓤,吃桃只有桃仁儿!”
傅绛仙又哭又笑:“这会儿你还逗笑话。”
苏妙真笑道:“这不是看你哭得丑,想逗你笑么。不过绛仙妹妹,你也得改了,得更体谅傅夫人这一等慈母之心。你先前是不晓得,如今既然知道了傅夫人苦心,可得更加孝顺她老人家,万不可惹傅夫人伤心了。”
因傅绛仙这会儿已然逐渐想通,一股担忧惶恐及惧怕之情,便不憋在心里。她趴在炕几上,放声哭起来,哭得直打嗝儿:“那,那还用你说,我一回去,就给我娘磕头赔罪。”
苏妙真拍拍她的脊背:“我想这些虚礼,傅夫人还不一定在乎呢,只要你平日懂事安静些,别总惹事儿,傅夫人就大感快慰了,。”
傅绛仙拼命答应:“我记住了。”
两人说着,却听窗外传来幽幽的叹气声与低低的啜泣声,苏妙真慌得推窗去看,却见不是哪个敢来偷听的丫鬟。而是正拿着帕子,不住抹泪的傅夫人。
王氏站在五步开外的廊下,院口挤满了二房与傅家的丫鬟婆子,正都探头探脑张望着如何。
傅绛仙哭喊道:“娘,你怎么来了。”
傅夫人自打听了傅绛仙的那一通抱怨,便心灰意冷,连饭也不曾吃,早早安歇了。谁料夜里忽地接了伯府的消息,说傅绛仙溜到伯府去了,过去的时候更是满脸泪水,神色有异。
傅夫人唬得口舌不灵,忙着穿衣收拾,又一并叫来傅绛仙房内的婆子丫鬟问话,孙嬷嬷也是又惊又怕,当即跪在地上,哭着说了。
傅夫人当即愣在椅子内呆坐了半晌,只不住想,仙儿素来脾气大主意大,这回晓得身世,会不会就此与自己疏远?再严重些,会不会恨上自己。又或者一腔恼恨忧虑憋在心头,再把身子伤了?
一时间如浇凉水,身上却起了汗,手脚俱都冰凉起来。但惦记着傅绛仙如何,勉力支撑着让备马车,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