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有心显摆:“我呀,比绍兴最厉害的钱粮师爷还厉害好几倍,做账对账上独步天下……你今日遇到我,是你的运道!”
这小兄弟就看了一眼,立刻有了答案在胸。甚至敢夸口堪比老成的钱粮师爷,想来是真有本事。
顾长清见这人要走,立马抓住其人手腕,恳切下问:
“小兄弟,我……”
话没说完,怎料这小兄弟猛地转身,打了他一巴掌,响亮“啪”的一声,伴随着骂声道:“登徒子!”
苏妙真被人抓住手腕,第一反应就是被人非礼了,甩了个巴掌过去。
横眉怒目道:“好你个姓朱的,我帮你,你不感激也算了,还非礼人。”
顾长清哭笑不得,立时松开苏妙真的手腕。
他瞥见那手腕纤细雪白,记起那触感滑腻柔软,心里一动,顿不自在,后退一步,辩解道:“这位小兄弟,我只是想问问你的演算过程和方法,绝不是想要,想要非礼与你。你我都是男子。”
苏妙真猛地一回神,自个儿在这古代女子当久了,男女大防某种程度上已经深入她心了。甚至连自个现在是男子装束都给忘了。
闹了个大笑话,苏妙真后悔不迭,看向这人,他正一脸哭笑不得地瞅着他。
她脸上挂不住,强行辩道:“你打量本,本小爷不知道么,这世上多得是好南风的人。”
“可那些人喜欢的,也是白皙俊俏的小倌,小兄弟你却,”顾长清对上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眸,那一个“黑”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他躬身作揖,赔礼道:“是某之过,惊扰小兄弟了。”
苏妙真此刻记起自个儿脸上更抹了一通碳粉姜粉,早不辨眉目,嗓音更在荼茗的指导下变了腔调,怕是在外人眼里是貌寝之人。便讪讪地也不好意思再受这个礼,侧身回了,致歉道:“是,是我莽撞了,还请朱公子不要上心。”
顾长清上前一步,恳切看向苏妙真道:“小兄弟,你虽是给了我答案,但我不知原理,故而……”
苏妙真恍然大悟,明白这姓朱的没有恶意,全为钻研学问,她摸摸鼻子,合上折扇,整理了一番言辞,快速讲道:“朱公子,你听好了……”
便把这乘方开方之法用此地说法尽数讲完,乘方开方还好,最后一题借根,却不容易分说明白,她讲了半晌,这姓朱的都没听懂,一脸茫然。
苏妙真瞅着通往后院的过道,生怕苏问弦回来了,摆手道:“得了得了,一盏茶的时间马上就过去了,你赶紧回去。”
顾长清迟疑,“可我最后一题没弄懂,王先生他……”
苏妙真无情打断,“你这个直脑筋,想想,他出门干嘛备着这三道题啊,不过是试你的诚心而已。你以为他是指望大街上逮着谁切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