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微微摇头,目光落在他身后一个中年文士身上。
对方也正注视着周满,目光一对上,对方便拱手一揖,“钱某拜见周大人。”
周满对于有眼光的人素来宽容,因此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回了一礼后道:“钱先生客气了。”
她笑着侧身,让文天冬上前来,和钱先生介绍道:“这是我学生,也是医署典药文大人。”
钱先生连忙又和文天冬行礼。
四人这才转到后院。
五月都将饭菜热了一遍,见他们终于过来用饭,立即出去端了温水来给周满几人净手。
周满洗过手后在桌子边坐下,和钱先生道:“饭菜简陋,还请钱先生不要介意。”
钱先生表示很好,一点儿也不简陋。
周满与他寒暄了几句便直接问道:“白县令言钱先生有意我医署?”
钱先生正色,一脸严肃的点头,“医署关乎民生,但仅下户免费一条某便觉得很难持久,所以我对医署一直不看好。但我观大人来青州后的作为才知道,医署最紧要之处不是在于免掉下户的药费,而在于让天下贫困之人养成看病的习惯,尤其是天下女子,养成有病求医的习惯。”
周满眼睛大亮,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正是呀,先生真是我知己。”
白善就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钱先生这才不好意思的道:“我之前只是似有所感,并不能窥见全貌,还是昨日见到了白县令,和县令恳谈后才知大人的深谋远虑,某惭愧,当不起知己一说。”
周满叹息一声,扭头和文天冬道:“我不知将来医署会怎么样,是会和前朝的太医署一样只存在十几年便如流星一般消失在天际,还是会如同六部一样一经创立便能经久不息。我等能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当下的事,做好了当下的事,再为将来考量一二就算无愧于心了。”
她道:“当下的事便是为天下人医,不仅包括权贵富人,也包括平民和贫民,凡为人都在这其中。尤其是贫困之人,他们若能知道就医的好处,哪怕将来医署不在了,他们也可向其他药铺医馆求医。”
“若能在治病时普及一些常见病患所用的药材和治疗方法就更好了,”周满道:“就算他们将来实在看不起大夫,也可凭借自己知道的一些医理自救,我们如今人少,能做的还很少,但太医署还在开,将来会有许许多多的同道加入到其中来,我希望你们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将来会有怎样的影响。”
文天冬起身恭敬的应下。
钱先生眼中神采奕奕,他忍不住高兴的和周满道:“我便是因为周大人才选择的医署。”
当初在青州酒楼里见到白善夫妻,他便一直留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