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算了一下时间,九天前,正是高志连下八城后没几天,那会儿高氏王庭应该已经收到消息知道高志带着安市城投降了吧?
皇帝沉吟片刻后招来白善,“拟国书,让高句丽王来见朕,若不愿谈判,便将朕的使臣还回来。”
白善应下,退身而去,不一会儿就拟好了国书奉上,皇帝看过,微微颔首,改了几个用词后便交给白善,“立即誊写,着人现在就送过去。”
这个小城本也是属于国内城的,只有一个县城大小,距离国内城并不是很远,三十多里,快马很快就到了。
白善誊写好,捧去给皇帝阅过盖章,他这才拿了盖好章的国书去找门下省的侍郎,等他们同意后,又誊抄了一份留档,这才交给殷礼,由他这个禁军统领派人给国内城送去。
此时,章徽正蹲在高句丽的天牢里叹气,他七天前被抓的,在被抓之前还想给城外的封尚书传个消息的,但派出去的人被抓了,五王子那条传说中很安全的线路也被断了,经营的人一个不落,全给抓了。
高五王子住在他的隔壁病房里,此时正有些发怔。
俩人都是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但这只是表象,他们之间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高五王子毕竟是高句丽王子,以前也还受宠,母族也还在,所以他住的牢房里不仅有干净的被子,还有桌椅板凳,上面不仅有热茶热水,竟然还有点心。
本来应该阴暗潮湿的天牢角落里还有一个炉子。
相比之下,隔壁的章徽住的才是真的天牢,被子是硬邦邦的臭味被子,别说桌椅了,他得用茅草铺床才不至于太冷。
运气不太好,被抓时,没送出去的金银珠宝都叫人抄了,身上仅剩下的好东西在入狱时也被搜刮干净了。
所以他只能过苦日子。
章徽是被迫,高五王子则是心惊胆惧,食不下咽,睡不着觉,主动过的苦日子。
俩人也不知道谁比较难过点儿。
章徽这几天一直在安抚高五王子,就是避免他中途叛变。
不过当时令兵禀报的内容他也听到了,晋军已经拿下安市城,甚至高二王子也投降了,还带着先锋军连下八城。
高句丽灭亡在即,高五王子此时叛变最后结果也不会好,还不如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呢。
高五王子当然知道这一点儿,但他也怕呀,怕在晋军攻入国内城前,父王先把他砍了。
所以他这几天惊惧不已。
俩人蹲在牢房里一起叹气,章徽是叹气日子难过,高五王子是为自己的性命叹气。
他挪到一面墙根下,隔着墙和隔壁的章徽说话,“章大人,陛下他们何时能到达国内城?”
章徽道:“外面下雪了,行军速度肯定会慢,王子不必忧心,以二王子现在的攻城速度,应该不日就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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