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谷有些激动,面色又有些复杂,“我以为你会和周小姐一起走呢,你留下是因为我吗?”
阿依娜微愣,“你听到了?”
阿古谷点头,“就听到了一句,我一直害怕……”
阿依娜笑了笑道:“是为了你,但也不止是为了你。”
阿古谷不信,毕竟她跟族里的关系不算和睦,他一度以为她会偷偷的跑走。
阿依娜却是看着前方连绵的山坡,以及已经上到山坡上的巫等人,“这里还有很多我在意的人,我不想走,也不能走。”
阿古谷不解,阿依娜的父母早就过世了,弟弟也死了,现在最亲近的就是叔叔一家,可他们一家对阿依娜也不是很好。
他有些忧心,“阿依娜,你怨恨巫吗?”
阿依娜没说话,直接骑马走了。
怨恨他吗?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很多本事是他教的,没有他,她和弟弟可能早几年就冻死了。
但是,弟弟的死也是因为他,却又不单纯的是因为他。
满宝坐在车上,也回头看了一眼图图部的方向。
白善正在给庄先生背书,刚背完一篇,顺着往窗外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了?”
庄先生也看向满宝。
满宝迟疑了一下后道:“昨天晚上阿依娜睡在我的帐篷里。她有很多事情不解,先生,我也不解。”
她道:“阿依娜说她心里很难受,每一天都在煎熬之中,问我有没有药可以治她。”
庄先生道:“这是心病,心病需需要心药,她有什么心病?”
“她觉得很困惑,”满宝想到刚才站在路边送他们的阿依娜,心情也有些低落,“她和她弟弟从小相依为命,她说如果没有巫他们可能很小的时候就冻死了,她很多本事都是巫教的。”
“可是巫献祭了她弟弟。”满宝道:“可是她知道,骨禄并不认为天神可以治疗天花,也不觉得献祭了祭品后天神就会保佑他们,可骨禄还是献祭了。”
“她有些怨恨骨禄,可骨禄告诉她,他是巫,他得保证部族的安定,这是作为巫的责任。祭品并不一定是她弟弟,但她弟弟抽到了东西,那就是他,每个人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就算是她可怜,她弟弟可怜,也不能让别人来代替她弟弟。”
“所以她又觉得不能怨恨骨禄,可是怨恨族人,她也做不到。”满宝道:“她放走她弟弟被抓回来后,有怨恨责怪她的人,但也有帮助怜惜她的人,可这些人都是她弟弟被献祭的原因,她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怨恨他们。”
庄先生惊住了,他没想到那个那小姑娘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而且……这么的复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