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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1 / 2)

宋永吃了口酒,含糊道:“往后我定是还来泗阳出货,只要张老板想要丝绸布匹,我决计保证以最低价给张老板,全当是给张老板带的货,不赚钱。”

张放远哪里在乎这些,勾起嘴角:“多谢宋老板美意,您做的最大的生意是丝绸倒卖,别的生意也不过是点缀罢了。”

宋永微眯起眼睛:“张老板不妨直言。”

“我手头上有蚕丝,往后即便是不在玲珑铺子拿刷牙子,但我希望宋老板能在我手上拿蚕丝。”

宋永眉头一动:“张老板有蚕丝?”

张放远应声。

“若是往后宋老板前来泗阳出货之时还是照旧从我手头上拿货,牙香筹的秘方便可交到宋老板手上。”

宋永沉吟了片刻,忽而笑道:“竟是不知张老板手上还有蚕丝,这便更好商量了。”

“苏州盛产华美丝绸,对蚕丝需量甚大。虽说苏州遍地养蚕人,但是也多有被江南大商垄断,少能流到其他商户手上。”

能多一条拿蚕丝的货路是好事儿,再者他每年会来泗阳出货布匹,届时顺道就把蚕丝带走,倒是跟以前一样省事儿。先前他还真不知张放远还有这一层的生意,兴致勃勃的就着此事细细询问。

得知村户有养蚕,他当即就道:“这是极好啊,极好!张老板当早写信告知才是。”

宋永觉得张放远豪爽,倒也诚心愿意交他这么一个朋友,但到底商户都是靠利益维持联系,利益断便难再来往,更何况两人都不是一个地方的商户。

这朝能继续做生意,那自是再好不过,他倒也是真的高兴。

两厢商量拿货的时间,又谈了价格,事先定的是走商市价,不过具体的价格还得看到时候是怎么个卖法。

若是直接卖蚕茧那价格定然会更低廉,若是卖处理好后的丝,那价格便会高许多,但是直接卖丝的话很耗费人工,且抽出的丝还得分长短质量给不同的收购价格。

张放远暂时也没有考虑是卖蚕茧还是蚕丝,再给宋永供货以前,他还得先在村里收蚕丝,到时候在村民手头上收到哪一种,他就卖哪一种,倒是也好办。

两人谈的还挺是愉快,还签订了条约按了手指,各自收好画押字据以后,张放远便把牙香筹的秘方卖给了宋永。

如此就算是失了玲珑铺子的一个大主顾,却又开了另一条路的生意,且还解决了村民的事儿,张放远身心舒畅。

他送走宋永后也还松快着,赶着便又再去办点事儿,就直接去了伢行。

“张老板,快请快请!”

张放远走进伢行就被伢子热情的招呼着往里头引,那伢子眼里是极好,距离上回前来已经好长时间,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又叫的上名讳。

“先前的那两个还好使吧?这朝想看看何种使的?”

张放远道:“要两个年纪小的,十二三便可。放在宅院里做事。”

伢子满口答应,立马去拉了两个出来,张放远一瞧眉清目秀的,径直就摆头。

“这种品相的还不行?”

“要两个老实本分的,不易招惹事端。”

伢子上道,又重新领了两个上来,但怕张放远不满意觉得自己拉此等的来忽悠他,便道:“虽看起来不大机灵,但是做事勤快。”

张放远这就满意了,也算是老主顾了,没多绕价就定了下来。他上回来买仆役也才是跟宋永谈好了生意过来领的人,这朝又是如此,张放远想着可别在像之前那般了。

他照旧去县衙办好手续,准备就去伢行领两个新仆役回家去,不过从衙门出来他先上了一趟糕饼铺子,给瑞锦瑞鲤带些吃食回去。

虽说禾哥儿喜欢自己做吃食给两个崽儿吃,少让他在城里买些零嘴给孩子吃,免得零嘴吃多了连饭都不吃了,但是他每次来城里总还是一样记挂着给孩子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吃食点心、布偶玩乐之物云云。

“大夫,快快!人命关天,还请您快些着走才是!”

张放远刚上糕饼铺子的台阶,就见着旁头有个妇人急吼吼的扑进了医馆,扯着个老大夫就是又哭又跳的。

他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凑前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然是费家娘子。

闻言他蹙起眉头,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他迟疑了一瞬要不要上前询问一声,倒是费母先行发现了他。

“张屠子,你有马,可能捎着大夫快到村里去?”

有人如此求救,张放远也没多想什么恩恩怨怨,拉着大夫便骑马回了村子直奔费家。

一匹马坐不下三个人,张放远带着大夫回去的路上都不晓得是什么事情,直到到了费家看见院子里着急打着转,屋里一阵哀嚎声才晓得是费廉那小妾出了事儿。

现下费家有两个亲眷妇人在,见着大夫来了就急急忙忙的带进了屋里去,费廉脸色煞白的在外头立着,一脸的张皇失措。

费家乱了好一会儿,大夫来了这才算定了阵脚,半晌后许韶春从屋里出来看见孩子院子里的张放远这才倒了一碗茶水答谢。

她埋怨了费廉一声也不知道招呼人,不晓得费廉有没有听进去,反倒是问了一声:“风哥儿怎、怎样了?”

见费廉对小妾如此关切,许韶春没恼怒吃醋,反倒是一脸淡然:“大夫正在整治,还未有结果。”

“这是出何事儿了?”

张放远虽说是能看出费廉的小妾出了事儿,却不知究竟怎么了,他倒不是喜好窥探人的阴私,主要是自己大老远的跑一趟,连自家买的奴仆都没能一并带回就急匆匆的先行回村了,总得弄个清楚,到时候回去也好同禾哥儿交待。

许韶春被问到,叹了口气,竟然是无从回答,像是思索了一瞬才道:“风哥儿受了惊吓,伤了胎气,今日肚子疼的难受。”

具体并没有说是因何受惊的,但是费廉的脸色却是更白了些。话音刚落,屋里头的大夫就出来了。

见着在外头的三人,兀自摇了摇头。

大伙儿顿时就晓得孩子这是没了。

“若是身子初现不快之时便及时去请大夫,施以银针兴许孩子还能保得住,可这时间拖的太久了,孩子早保不住。不过幸而是请了大夫来,若是老夫也再晚来些时辰,恐怕大人孩子也一并要没了。”

费廉闻言几乎是摇摇欲坠,许韶春也是面露惊吓,一朝要是丢了两条人命那当真是作孽。

接着老大夫便凝起浓眉,苦心孤诣训导道:“这有孕期间虽说过了头几个月胎相稳定了些可行房事,但也决计不可过于频繁剧烈,如此实在是容易引发流产,轻则失了孩子,重则丢了命。老夫说话是难听了些,但是为人医者,便是仁心,不论是郎君还是夫人都得谨记才好,以免日后又是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