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儿晚上早些回来,到时候给你带一尾鱼回来吃,就别准备其他菜了。咱们家要每天都吃上肉。”
两人吃过了早饭,张放远就准备去城里,他接过许禾给他准备的食盒:“你也别在家里忙干着许多活儿。”
“嗯。”许禾想着鱼总不如肉贵,也就没阻着张放远:“那晚上用野菜做鱼。”
看着马车在破晓的天色之下越来越远以后,他忽而低下头翘起了嘴角,这才折身回屋子去。包子还剩下七八个,他准备装了给晓茂他们家送点。
又瞧见象征着家里财政大权的钱箱,他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钱箱,碎银一两,铜钱有一千多文。合计不多点,甚至还没当初娶他的彩礼多,但是也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
张放远花钱那么厉害,能在买马又娶亲的基础的上还剩下这么些钱,说明挣钱是真的很有一手。
他小心把钱放回卧房,时下他们成亲了暂时也没什么大的花销,老实攒着钱,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心中愉悦,他去张世诚家送了东西就准备去挖野菜,晓茂听说后也想跟他一起去,想着多个人也能作伴,他就答应了下来,嫂侄两人一个背着背篓,一个提着篮子就出发了。
“堂嫂,这几日我早就想过来寻你玩儿了,可是爹娘都不让我过来。”
许禾闻言眉头一紧:“为何?”
“娘说堂嫂和阿远堂哥才成亲,叫我别去打扰。”
许禾闻言抿了抿唇,眸光变得柔和:“不会,我要是没有上城里去卖菜,你尽管过来找我。”
“那太好了!”张晓茂高兴的一跳一跳的,挽在胳膊上的篮子也跟着左右晃荡,是许禾在这个年纪没有的无忧无虑。
许禾心情也跟着小孩子的愉悦而开阔起来。
上回许禾跟张放远一同上山那边的山坡野菜都被两口子给挖了,今儿他决定去别的山坡上挖,昨儿拿到城里去卖的刺包嫩芽还挺好卖的,他想这回能多寻一些。
“禾哥儿!”
堂嫂俩的步子轻快,后头想喊两人的追着上来,许禾闻声回头:“娘?”
刘香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口便骂道:“出嫁是了不得了!看见你老娘在地里忙活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我没瞧见。”
“谁晓得你是真没瞧见还是假没瞧见!”
许禾懒得同刘香兰再此处争辩这些没用的,转而道:“有事儿?”
刘香兰直起腰身:“你二姐跟费家的亲事定下了,四月初八!”
都三月下旬了,许禾算着:“那可没多少日子了。”
刘香兰半点没求人办事的语气:“你也晓得没多少日子了啊!家里这阵儿正忙着给你姐姐准备喜服,嫁妆一应东西都得操持着,忙的不可开交。你要是闲着就回来帮家里做点事儿,割草赶鸭子回家去,瞧着都快四月了,两块田还没撒稻秧苗,到时候怕是来不及育苗了,左右隔着又不远,你手脚快,去忙活了也算不得什么。”
许禾见刘香兰头发有些凌乱,需知以前他在家里时人把头发都梳理的十分齐整妥帖,这倒是真像有些忙昏了头的样子,只不过:“要是我闲着就回来帮忙了,问题是现在家里也忙。”
“你忙个啥!别以为我不知道张放远的田地都是他四伯操持着,人忙不过来直接请人帮忙的。才听说你昨儿跟张放远一起去城里卖野菜了,都有闲工夫去卖野菜,没时间来帮家里!你爹还在床上躺着呢,可别忘了当初他拿钱给你置办喜服的,白眼儿狼!”
“娘,我可没听谁说过挣钱是闲事儿的。”许禾冷声道:“未必只有二姐出嫁是事儿,我夫家的就不是事儿了!都嫁出去了,还指望着我上娘家干这些割草喂牲口的活儿,那干脆把牲口接到张家养算了。难不成二姐手脚是断了,家里的事情干不得?”
刘香兰被许禾炮珠似的讥讽气的牙疼:“你这小兔崽子,有屠户给你撑腰就了不得了!现在就知道躲懒,你出嫁就不勤快做事了,到时候张家那个不厌弃你才怪,谁到时候他不管你了可别到家里来哭。”
“堂嫂,我们走吧。”晓茂见着刘香兰张牙舞爪的样子太不讲理了,他都不愿意同长辈打招呼,拉着许禾就要走:“待会儿太阳出来了都不好挖菜了。”
“有你什么事儿!”
刘香兰见帮着许禾说话的小哥儿,张嘴就骂了张晓茂一句。
“现在堂嫂是我们张家的人了,你再骂他,阿远堂哥回来我要告诉他你欺负堂嫂!”
“堂嫂,我们快走!”
张晓茂很孩子气的拉着许禾的手就跑,许禾被步子带着,也跟着跑,刘香兰眼看着许禾没大没小的还真跑走了,一肚子的气儿没地撒,恼的在原地直跺脚,破口大骂。
第38章
“你小子不想活了,竟然敢忽悠我!”
张放远摆摊儿到中午,饭都不曾吃,直接杀到了云良阁把安三儿揪了出来。
“冤枉啊,冤枉!”
安三儿出门来便挨了张放远几个脚尖子,连忙抱头告饶。
“冤枉了你,给老子黑书,压根儿一点不好使!”张放远又一顿:“我朋友说不好使!”
安三儿连连道:“张哥消气,消消气。”
“怎的会不好使,这朝便可请了张哥去桥头,若是问起那些个老主顾,定然也说好。”
“你少跟老子嘴贫!”
安三儿连忙又在嘴上打了几巴掌:“是是是。”
这般僵持着被问罪也不好受,安三儿便又顶着獐头鼠目道:“敢问张哥这位朋友寻了小册子为何,若是小的能亲见这位兄弟,也好奉上两句良言少走歪路子不是?”
张放远斜了安三儿一眼,这小子当真不是存心拆台。
他不耐烦道:“我那朋友刚成亲,不好意思来。又是你这起子小人可见的?”
“是,是。竟是如此。”安三儿道:“张哥早些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