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骏马嘶鸣一声,蹄声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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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掌柜的看着眼前山雨欲来的贵人,心里狠狠发憷,再瞧一眼旁边人递到眼前的腰牌,更加谨慎小心。
兵已将上下都搜了一遍,并没有找到该找的人。
吉光问掌柜:“今日可有一位女子住店?”
独身女子住店很少见,而且时候离得也不远,是以掌柜的一下就想起来,回道:“有有有!可她现下不在,应是往城隍那边的酬神庙会去了。”
之后吉光又细细问了一遍那女子的衣着打扮。
重新骑上马,宫秋庭目视着长街尽头,“你再说一遍,她为何住客栈?”
吉光仔细回忆,不敢错漏一个字:“那开门的少年说,铺子里来了客人,住不下了,掌柜的就自己出去住客栈去了,白日会回来。”
“点人,把城隍庙那边彻底围住,别放跑了。”
“主子,那会不会并不是……”吉光被扫了一眼,赶紧解释:“会不会那掌柜的手艺刚巧是”
他听掌柜的描述并不像奚容。
“单子上的字迹就是她的。”
果真如此,吉光不再有疑虑,带着人领命走了,又吩咐人将白熙香料铺盯住。
知道人就在越来越近的前方,宫秋庭反而不着急去找了,他按住心跳渐快的胸膛,里面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激动,更有害怕,和暗暗灼烧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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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容对离开后客栈内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夜市上灯火通明,人群熙熙攘攘,苏州在夜色中不愿睡去,城隍庙前燃起了鼎盛的香火。
今日是观音诞,不少人家簇拥着来贡一点香火,带小孩出来的更被缠得免不了买上点糖葫芦、果子、冷元宵之类的食物。
奚容走走逛逛,很快找到了卖布的摊子,但花色不大好看,左右不急着回去,她兴致颇好,打算将整个街市逛完。
想起言清先生要借住几日,换洗的里衣大概是要两件的。
她置办习惯了这些东西,也就没什么异样,心里思量着先生的身形买最素净的就是了。
买东西的婆子嘴碎,上下打量着她,问道:“小娘子给夫君买衣裳啊?”
奚容忙否认:“不是,给我弟弟买。”
“对弟弟真好啊,看得这么仔细,都是很软的料子,小娘子随便拿两件都是能穿的。”婆子笑道。
奚容点点头,其实城隍庙前的夜色多是小吃一类的摊子,像这样卖衣裳的并不多,今晚也没见先前给柳行儿买过的衣裳的摊子。
和婆子讨价还价之后,到底是买了两件。
街市的花啊粉啊她看了一圈,都不大喜欢,白白的冷元子倒是引人胃口,她坐在小凳子上吃了一碗。
旁边还有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孩,吃完了意犹未尽地盯着她的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