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屋内寂静,她忍不住般侧过头道:“婉婉,我兄长娶妻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袁依婉和美貌夫人的兄长,定过亲,两家曾协商,抵达洛阳后,便为两个孩子操办婚事,只可惜物是人非。
袁依婉心中早已忘却了那位鲜衣怒马的长安少年,只是轻轻摇头,释然道:“替我道一声恭喜。”
美貌夫人叹道:“可惜了。”
她既为本能生长在世家中,嫁给兄长享受富贵生活的袁依婉可惜,也为她如今沦落至此的境况而可惜。
可袁依婉却肯定道:“不可惜!”
她眸里只有满足,“能从蛮人手中逃出生天,能寻到阿姊之女,能带着两个孩子活于人世,已是幸运非常。”
定定的看着袁依婉,美貌夫人突地一笑:“是我着想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一笑便如百花盛开,芳香四溢,她使劲握住袁依婉的手道:“我不日便要启程回归洛阳,能在此地见到你,真是诸神庇佑,不枉此行。”
“我亦十分开怀见到曼曼。”
两人在院中直聊到美貌夫人必须要走不可,袁依婉张罗着给她带了些特产,承诺若有朝一日到洛阳,定要去寻她才是。
从始至终,袁依婉都只问了美貌夫人娘家人安康,未曾问过她嫁给了谁,无论是谁,都不是现在的袁依婉能够与之相交的。
辛离离晃悠着小腿,美貌夫人竟是从母闺阁时期的手帕交!这谁能想的到,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热闹了,可不能再玩了。
她的日程可是排的很满的,上午跟着从母将自己要做的豆腐做出来,顺便给两方客人磨出豆乳,下午就要练字、练画、背书……
字已经练完了,现在要练画,练画是近日新添上去的课程,因为她们家的桌椅生意要用技术入股,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懂画。
原本她还担心短时间内自己无法作画,只凭口述让司马佑安来画很难画的清楚,陈柏卓就率先想好解决办法了,他和之前做门窗老实本分的木匠们签了契书,按五两银子一套,来买他们雕刻出来的小桌椅。
是的,小桌椅。
这还是之前司马佑安给辛离离做小推车给他的灵感,画画要在羊皮纸和丝绸、麻布上作画,成本过高,不如做个缩小版实物来的方便快捷。
都是做了多年木匠的人,知道雏形,用不同的木料,雕刻出不同的花纹图案便是一组,巴掌大小的桌椅能耗费多少木料,领了活计的木匠们老实本分,绞尽脑汁在桌椅上搞创新,还真让陈柏卓凑了五种形式的桌椅交给了何七郎。
何七郎那里已经找好了京口县空旷的地界,正要交钱买的时候,倒是让陈柏卓给拦下了,提点这个早就对何家主家满腹怨言的何家庶子,用何家的名义买,赚了钱,分不分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