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向坐在火堆旁,与一群小道长烤饼子的袁依婉,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她柔和极了。
希望这一世,他能有个不同的结局。
道观的准备是做足的,在外面的冰被铲除一条小道后,司马佑安和无甲便可以去厨房拿东西,水缸太重太沉,他们要灌水袋拿回去。
司马佑安还将厨房里用石头垒成的灶给搬了回去,他第一次将石头拿回房的时候,就连空空子一向出尘的脸上都出现震惊之色了。
等他在屋内垒成了灶台,众人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
铁锅被放上,又能烧水,又能烤饼顿鱼,一举几得,当时他要搬的时候无甲还劝过他,兴许过两天就天晴,弄个灶台实在没必要啊。
两天?
这场雨岂是两天能下完的。
雨夹雪过去之后,便全是雨了,毛毛雨、倾盆大雨、天穹露了一般的巨大水柱轮番上场,地上的冰都被砸开化成水,汹涌流去了。
无数起初还不以为意的百姓,此刻当真感到了胆寒,便是夜里都不敢睡实了。
仅一天,道上积水便能没过小腿去,关键此时的排水工程并不完善,京口县能稍好些,村里才是重灾区,有不少人家的屋里都进了水。
唯一能安慰的便是,抱朴真道观的示警和京口县县令的命令抵达的及时,家家都不约而同的做了些准备。
如此,第二日、第三日,已是无人再敢出门了。
外面的水,已经达到了成年男子的腰部位置,稍微矮小一些的孩子不小心掉进水中,只有被卷走一条路。
地势低洼又不信邪压根没有搬走的人家,屋里冲进大水,没过了半个屋子,只能在衣柜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祈祷着雨水速速褪去。
抱朴真道观山脚下的商铺内,许许多多的人挤在一处,神情惶恐,又带着庆幸,因山上树木繁多,雨水渗透进地下,被树木的根系吸走了,只有浅浅一层水流下,达不到淹商铺的地步,他们是安全的。
趁着冰雹不再下,雨水变成细如牛毛的样子,司马佑安不顾众人阻拦,披着衣裳执意要去观星台,那里是道观中地势最高之处,也是唯一能望见湖水之处。
他刚走出两步,冰雹硌的脚底生疼,陈柏卓从后追上,将淌水的他抱起,一言不发,用手臂遮挡着他的头快步朝观星台跑去。
往日波光潋滟的湖水,此刻就像是一头即将苏醒的猛兽,它的身上骑乘着无数厚重的冰块,就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冰层裂了!
司马佑安瞳孔微缩,央陈柏卓赶紧将他抱回去,一回去,只来得及褪下湿衣,就去空空子那里同他说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