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世是去过白鹤观的,白鹤观山脚下已经形成了规模非常大的建筑群,每年的租金就够白鹤观过活,这还不算香客的上香钱。
兴许是不喜沾了铜臭味不再清净的白鹤观,空空子道长离开后才会如此放任抱朴真道观,以致每年都穷困。
商人们盖得房子用料扎实,比京口县的房子还要好,有的房子不止是用黄泥盖成,竟还用了青砖,有的商人拖家带口过来,后面还有长满野草的小院,如此闲置甚是可惜。
他微微眯起眸子,《抱朴真道观志》上记载,这些房屋全被商人送给了道观,可谓“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如此甚好。
“空忱子!夫人让我转告你,她今日不来道观了,这是她让我给你的!”无甲鼓起勇气,自己跑到司马佑安身旁。
司马佑安微微讶异,一直对他横眉冷眼的无甲也会好好说话了,随即打起手势,接过东西。
无甲看不懂他的手势是何意思,但大致猜测是道谢,就又红着脸道:“不、不客气。”
他颔首,见无甲还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就指了指回道观的方向,无甲立即道:“好,我们与你一起走。”
这回司马佑安是真诧异了,他扫过无甲和他身后的小道长们,心中暗赞倒都是好孩子。
今日回道观的路,便不再是一个人,山间回荡着小道长们的童言童语。
而另一边,袁依婉和辛离离也结束了最繁忙的时间段,正坐在小蓬下躲太阳,现在的天气也是让人好不折磨,头顶晒,身子冷,难熬。
袁依婉抱着辛离离,母女俩窝在一起取暖,辛离离昏昏欲睡,袁依婉却是不许她睡,现在睡着了,待回去只怕伤寒要找上,便又开始考她功课。
辛离离:……她不困了真的!
女童脆生生背着书,集市外小巷里的人却是嫉妒的发疯,“阿叔,这小崽子在背书!那羊皮纸定还在她们身上!不然她怎么可能还读得起书!”
“阿叔,你想想办法,眼见着要冬日了,何家承诺给的庄子还没给啊,我们可已经把竹简全送过去了!他们万一不给庄子了,可赔死了。”
辛子叔低声呵斥道:“闭嘴,嚷嚷那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属于辛家另一支的辛家少年,捂着脸蹲了下去,眼睛都红了,恶狠狠道:“不如我今夜潜进她家去!”
“休得胡来!族长已经得知我们上次做的事了,再过去找她们麻烦,只怕你我都要被除名!何况那个男的你打的过吗?”辛子叔在原地踱步转圈。
少年不甘愿道:“合着坏事都是我们做了,他们就没享福,那些竹简换来的钱没分他们是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