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短的时间,且不论警方如何布控,就是成功上了公交车,凶手在暗他们在明,又怎么在不惊动凶手的情况下疏散所有人?
宿鹭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假意看站牌,顺势移动到司机身后坐下。
公交车果然被拦住,一个交警模样的人上了车:“前方发生车祸,公交车过不去,大家先下车吧。”
宿鹭死死盯着他看。想错开眼,却又舍不得。
这是江枫。
“需要等多久啊?”袋子里都是药的阿姨问。
“至少要一个小时。”江枫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众人。
一听要等一个多小时,众人纷纷嚷着下车,拎起随身物品朝后门走去。
江枫看着稳重不少,莽撞的小狗习性却一点未变,见状大吼一声:“东西留下!”
宿鹭太熟悉他的表情,连带着可以预判他将要说的话。因此在江枫出声的同时,她本能地从座位上跳下,猛地朝他扑去。
对方被撞个措手不及,踩空跌下前门台阶。与此同时炸弹在身后爆炸,强大的推背感袭来,宿鹭身子一轻。
高温侵入骨血的刹那没有痛感,身体被碎片击穿的感觉很奇妙,她甚至觉得火焰烧得她有点痒。
而后知觉才慢慢回归,四肢百骸蔓延起令人一刻也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好在痛苦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又感觉不到激烈的痛楚了。
她又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八
宿鹭断断续续地做梦。
梦里她首先在操场的主席台旁醒来,天像是盛着淡淡墨汁的白瓷碟,雨丝斜织成一张大网,笼罩住草木。
主席台宽大的顶棚将一切隔绝在外,宿鹭撑着地站起。风非常温柔,几乎感觉不到,但寒气就是贴着皮肤往上攀,无孔不入。
薄外套没有用,宿鹭拢了拢衣襟,没走两步就失去平衡,险些歪倒在地。
被破片击穿的地方格外地疼,皮肤火烧火燎地,被寒风一激,不但没消下去,反倒变本加厉。
剧烈的头晕让她不想动弹,半倚在高大的石台边缘,有一口没一口地喘着气。
肺像台破旧的风箱,她能感受胸腔的共振,气管里的黏液嗡嗡作响。
她没有回到中转站。
最后一刻,她和江枫一起跌下了车。
爆炸能波及周围车辆——第一次循环里肖鹤云正是因此而死——自然也不会放过她和江枫。江枫上车时她便知道,他没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