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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愚摇头,闪身给顾沉渊让道,道:“王爷,他们约莫已经到大理寺门口了……”

顾沉渊双手在身侧攥紧了拳,快步走出了书房,心里还在不住地盘算着。

圣人缠绵病榻是真,而且有自己的人看着,让圣人的病尚好不了那么快,应当不是圣人的意思。

可勇国公殷忠竟然瞒过他的耳目直下江南,直接将人带了回来。

想必正是他在渭南县办案时,无暇顾及长安诸事,才让殷忠钻了空子。

可是,这人犯既然送进了长安城,还要送进他大理寺,定然是大案要案了……

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若是让圣人知晓,曲家的儿子犯下了大罪,岂不是火上浇油,连带着曲主簿与曲昭雪都有危险……

思及此,顾沉渊在莫愚耳边吩咐了几句,便加快脚步,待到了大理寺大门口,便见殷忠正骑着高头大马睥睨着顾沉渊,道:“王爷,殷某来送人犯了。”

身后的囚车上,青年鬓发散乱、一身囚服,低垂着头不言语,虽然身上并无伤痕,可是面色蜡黄、身材瘦削,看样子便知这路上受了不少苦……

殷忠下了马后,迈着坚实的步子上前,目光不善地看着顾沉渊,道:“殷某路过江南西道,便顺道将这犯下大不敬之罪的昆山县令曲绥元押解入长安城,思来想去,襄郡王深受圣人信任,此处又固若金汤,用来暂押犯人,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顾沉渊冷冷地望着他,道:“敢问这位曲县令,犯下的是哪一条大不敬之罪啊?”

殷忠高昂着下巴看着顾沉渊,摆了摆手,便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上前,恭敬行礼道:“王爷,小人是江南西道马夫,向长安城送信之前例行检查时,发现曲县令的一封家书里,竟然写了些对圣人不满之言,这不是板上钉钉的大不敬之罪吗……”

顾沉渊眯了眯双目,道:“书信在何处?”

殷忠忽然笑了,道:“王爷逾矩了吧,此案当由御史台审理,再禀明圣人,与王爷这大理寺卿可没什么牵扯,殷某只是借个王爷的地方,看守囚犯罢了,毕竟那御史台也没个牢房……”

还未等顾沉渊说什么,殷忠便吩咐道:“来人,将囚犯押进大理寺狱,再去大理寺主簿曲宜年擒住,一并下狱。”

顾沉渊眸光一闪,定定地望着殷忠,道:“此事与曲主簿何干?”

“王爷有所不知,这书信之中,也有曲主簿的笔迹,那说的话,可比曲县令好听不到哪里去……”

那驿站马夫叹息了一声,抬眸便与顾沉渊的眼神交汇,登时一惊,身子被吓得一凛,扭头看向殷忠,殷忠则勾着唇,挑衅一般看向顾沉渊,道:“王爷若是不愿意借地方,或者是有包屁罪犯之意,大可明说,这长安城中不止大理寺有牢狱,那刑部和京兆府的大牢也是不错,殷某换个地方关人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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