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曲昭雪来到古代以来,第一次听闻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的案子,而且还是使的这般骇人听闻的法子。
但是案情真相究竟为何,如今却仍然尚不明朗……
姜阿婆听闻顾沉渊这番话却早已泪流满面了,一边抽泣着一边喊着儿子的名字,道:“老婆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小儿子走了,大儿子也受了这般苦楚,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条命,老身以后可还怎么活啊……”
曲昭雪心里难受,急忙给姜阿婆拍了拍后背,道:“阿婆放心吧,左右如今白汝文已经恢复了白衣的身份,也无法再利用权势干涉此案,若姜郎君真是冤枉的,为他洗刷冤屈也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
姜阿婆看起来仍然十分忧心,顾沉渊望了她一眼,轻声叹了口气,道:“阿婆若是想要查清事实真相,如今姜东晏的供述对此案至关重要,但是他原先的真实供述被隐藏,现在又因并不信任本官而三缄其口,本官今日来此便想请阿婆去大理寺狱一趟,能否请他向我们据实已告,不然本官与曲讼师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施展。”
顾沉渊一边说着,还一边望了曲昭雪一眼,曲昭雪仔细思忖片刻,也劝道;“阿婆,这位襄郡王乃是新任大理寺卿,与那白正卿可不一样,是不可多得的好刑狱官,您若是不信,可以在长安城中打听打听,这位王爷在城中定然是人人称颂的。”
这种夸奖顾沉渊听过无数遍,但听曲昭雪这般夸他,却有种从未有过的熨帖之感,登时挺直了身板,微微点头笑着。
曲昭雪看到这种神情在顾沉渊脸上出现,感觉怪异得很,总觉得像是被老师表扬了的小学生,在暗恋的同桌面前那副不想被人察觉的暗戳戳的得意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曲昭雪将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仍保持着一副乖巧的神情与姿势坐在那里,而姜阿婆则是吸了吸鼻子,道:“老身早年丧夫,独自一人将这二子长大成人,如今靠着收茶贩茶,不说大富大贵富甲一方,但也衣食无忧,本以为老身能享些清福了,没成想这一子丧命,一子被冤,若是二子皆命丧黄泉,老身活着也无甚趣味,既如此,无论王爷与曲讼师要老身做什么,只要能查明真相,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老身也在所不惜。”
而后,姜阿婆目光又变得严厉了起来,道:“若最后查明,当真是老身那逆子害死了他的亲弟弟,无论王爷如何裁判,老身绝无怨言,若真是有人害死我儿又诬陷我儿,就算朝廷不管,老身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那恶人拉进阎王殿中,讨个公道!”
姜阿婆目光如炬,似是有汹涌之力要喷薄而出,顾沉渊看起来神色微动,微微颔首,道;“阿婆高义,本官佩服,若阿婆无事,可否现在随本官走一趟?”
姜阿婆闻言登时应下,腿脚十分麻利地起身,而曲昭雪也随之起身道:“还请等我片刻,我去换身衣裳,随你们一起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