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妈笑笑:“清清聪明呢。不用下苦功,成绩就很不错了。”
“就是不让人省心,学校的课能逃多少是多少,最后到外面花钱补课。高一的时候她老师还管管她,现在电话都不给我打的。”
卓清及躺在裴翼然大腿上昏昏欲睡,裴翼然不动声色,把她耳朵捂住。
“一中早七晚十的,一周就休一天,确实比较严格,清清从小好动,肯定受不了的嘛。她当时要是跟翼然一块上学就好了么,八点半上课,下午叁点四十放学,休息时间也够的,学校里还各种社团。翼然啊,你们学校有散打社嘛,我记得有。”
“有的。”
“你看,清清过去多合适的。”
“哎呀你晓得她那个驴脾气,谁管得住她呀,跟她初二那个班主任赌气,就只报了一中一个志愿。”
这事裴翼然晓得。中考以后卓清及把头发染成红的,回校填志愿的时候被她初二的班主任逮住,在一堆学生面前大训特训了一顿,说她红毛二流子,成天混日子,绝对考不上高中,她如果去私立就纯属于靠父母交钱。
卓清及跟他当场对骂,填志愿只报了一中,拿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在开学的第一周,又冒充初中生跑进去,在国旗下讲话爆骂他一顿,让他不要以貌取人。
卓清及喜欢国际高中的自由作息,本来是打算跟他去同一所的,结果全被那个老秃子破坏掉。
卓妈又说,“我看她还是没定下来,要是定下来,我就没什么心事了。”
裴妈笑出声,“清清才多大呀。”
“我看这孩子跟孩子就是不一样,小裴稳得很。”
“他那是主意太大了。像清清这样多玩一阵子也蛮好的,不急的。”
“他出国的事怎么样了?”
“跟别人我都不说的,”裴妈脸上甜蜜蜜,“只跟你说哦,十拿九稳,还有的挑。”
裴翼然准备好出国,高中就一直攒经验,学校专业了然于胸,未来的路清楚得很。反观卓清及,到底要不要参加高考都没想好,天天就知道玩玩玩。
卓妈怒从中来,叫道:“卓清及!”
卓清及迷迷糊糊应了,裴翼然听声就知道不妙,立即把她嘴巴捂住,果然卓清及以为他在叫她,一句“哥哥亲亲”被及时掐灭,她唇瓣碰到他掌心,吧唧亲了一口。
卓妈探身往后,猛拍一把卓清及胳膊,她被打醒,“干嘛呀。”
卓妈:“没事!就是看你不高兴!继续睡吧!”
卓清及往裴翼然怀里蹭蹭:“……莫名其妙。”
去海边的公路上,汽车蜿蜒成一条长龙。堵车的时间比开车还要久,赶在黄昏时,她们在沙滩的野餐区找到一处空位。
卓清及帮着搬东西搭棚子,场地布置好了,她不挨做饭的事儿,先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抱了球出来跟裴翼然玩。
她今天是睡饱了,要消耗一些精力。
野餐区还有许多其他家庭,小孩子跑来跑去,有个小孩儿撞到裴翼然腿上,坐地大哭,他被分散注意力,手里那颗球抛得远了些。卓清及转身去找,没走多远,一只手把球递到她面前。
“谢……谢。”卓清及愣了一下,道完谢跟他打招呼,“你也来玩儿啊,好巧。”
“嗯,是挺巧的。”石岱垣问她,“吴教练他们都在那儿,你要不要过来?”
“不用了,我跟我妈来的,不好走。”
石岱垣沉默了一会儿,踢了踢脚边的沙子,“我们也这么久没见了,要是今晚不行,那明天,明天聚一聚?”
“明天我要上学。”
“哦,哦。”石岱垣想起来她和他不一样。“你是在一中读书吧?几点放学?我去接你。我马上要进武术队了,也就这几天有空,几点都行的。”
“没什么必要吧……你要是想找导游,可以问问秦老师有没有空。”
“不是。我想见你。单独的。”石岱垣被她逼得没法子了,小小声说,“我原谅你了。”
原谅什么啊,卓清及丈二摸不着头脑。
裴翼然把事情处理完,看见卓清及面前堵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立即走过来。
“清清,这人谁啊,你认识吗?”
卓清及看石岱垣皱眉,挡在裴翼然前面,“行,那就这几天,我看看哪天有空找你,回头再说。”
“嗯。那你记得找我,别忘了啊。”石岱垣应了,站在那儿没动。
卓清及拉着裴翼然快步离开,裴翼然有些不满,“谁啊,这么护着,看都不让我看。”
“我哪儿有本事护着他啊,bb,我在保护你啊。”卓清及拍拍他胸口,“去年的散打锦标赛冠军,他要是真发火,你活不过十秒。”
“……”裴翼然无话可说,“你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
“我从小练武术那家的老板,是他教练的师妹。去年秦老师不是领着我们去她师兄那儿交流了么。他那会儿正好放了几天假,让他启蒙师父叫过来虐菜来了。”
裴翼然想了想她去的地方,“那隔得挺远啊,还专门坐飞机来找你?”
“哪儿是找我呀,不兴外地人过来看看海?正巧遇着了呗。”
“你要跟他出去吃饭?我可告诉你,李姨今天骂了你一路说你不好好学习,你敢挑这时候逃课?”
“再说再说。”卓清及从他兜里把手机掏出来,屏幕竟然是亮的,她一看,是石岱垣给她发了个可爱的小表情。
早知道把他微信删了……怪不得他晓得她在哪儿上学呢。
她还想着,要是他联系不着她,就把这事赖过去呢。结果提醒她一次,在那个撒娇表情上面的,是一句半年前的“想你。”
……
“得了。这下我得去了。我放学再走吧,顺便带个保镖。”
毕竟他说原谅她了,那她应该是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儿。体重加上技术的双重压制,她可没胆儿单刀赴会。
“又在大晚上和男的见面,这次别喊我接你。”
卓清及没理这小醋瓶子,边走边琢磨,她到底做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