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苑也不废话,只示意贾琏扶她一把,自己就着贾琏的手跪下:“这些天我让母亲担心了,实在是不孝得很。我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才让二爷陪着过来。”
邢夫人吓得只让贾琏快扶她起来,可是贾琏也跪下道:“父亲不在家里,本来就事事让母亲操心。可我们不唯不能宽母亲的心,还让母亲为我们日思夜想。都是我没好生劝她,还请母亲只看她肚子里的这个,原谅我们一回。”
邢夫人已经自己走到他们跟前,不好说孙苑,却也给贾琏一下子:“我就说还是你闹的,你只和我犟嘴。还不快扶你媳妇起来。”
等孙苑坐好了,邢夫人才又劝她:“我虽然没生养过,可也知道孕妇都是多思多虑的。你只管自己好生保养好自己,有什么话不好和琏儿说的,只管去请了亲家母过来,不自己憋在心里,对孩子也好,对你自己也好。”
孙苑点头答应不迭,大家一起说笑起来。邢夫人又让人到大观园里请了姑娘们来一起午饭。
巧得是邢岫烟自她父亲得了管租子的差事,就搬回家陪自己母亲住着,这次正好为找迎春姐妹玩耍,看人到得齐整,又与孙苑解开了心结,邢夫人一顿饭竟比平时多用了不少。
同样是做婆婆的人,贾母不光没有多吃饭,她已经快让人气得吃不下饭了。要不是当初贾赦送到她身边的四个丫头实在嘴巧,说不定这顿饭真能省下。
就算是吃了饭,可消化起来也艰难。今天贾母没有睡中觉,只在自己的屋地上来回走着散食。
“老太太,喝口普洱茶吧。”鸳鸯有眼色地给贾母沏了消食的茶。现在的鸳鸯,伺候起贾母更加了几分小心,再不敢如以前一样驳贾母的回,要是二太太再从老太太这里讨个什么东西,说不得老太太就该让她配小厮了。谁让她现在还掌着贾母私房的钥匙,二太太竟知道老太太还有什么东西,老太太不找她找谁。
接了茶,贾母只顺手放到炕桌上,自己还是在屋子里转圈子。这个王氏,王氏!收买了她跟前的人不说,现在差不多是在吃她的用她的,竟然还有胆子跟她唱反调!
这话说得是贾母想接史湘云来住几天的事儿。今年贾赦不在,所以就算是贾政夫妻再不敢忘记,可来的人与上年并无法比。别说什么忠顺王府的小戏班子,长公主亲临了,就是四王八公家里也多是礼到人不到。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贾母今年生日所受的伤害,并不比去年来得小。去年好歹还能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今年等于是在全京城人面前自己打了脸,让人人都说一声糊涂老太太,放着好好的袭爵的大儿子不跟,偏要跟着五品的小儿子。现在大儿子不在京城,连个生日也过不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