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完了?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是从哪里来?甄应嘉摸不清此人路数,立于朝堂中央不知该如何。
皇帝心中暗暗为贾赦阴人的功夫叫好,还是接着演下去:“既然甄大学士如此忧国,那么这追查同党之事,就由甄大学士主理吧。”
朝臣看甄应嘉的眼神都不对了。
其实依着贾赦的法子是最好的,也不至于让朝中人心不稳,朝臣们也不必担心让人无端攻讦。可是甄应嘉为了把贾政之事牵出来,却要把贾赦的主意推翻。可以想见,今后一段时间,朝臣们都得人人如履薄冰地过日子,能看他顺眼才怪呢。好象谁真不知道忠平是你亲外甥一样,说不定最大的同党就是你。要不是你老娘活得时间够长,太上皇又免念旧,说不定你现在就在大理寺里呆着呢。
没想到看似莽撞的贾赦竟如此奸滑,甄应嘉只好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不接行吗?皇帝已经摆明了谁的梦谁自己圆的架势,一个不好他就得落下心虚的口实。所以就算是牙咬得再累,甄应嘉也得认了。
他是认了,可是那些由他联络起来的人家却不想认。要是听了贾赦的话,皇帝就此放下同党的事儿不提,说不定一家人还有个活路,可是就是人不肯放过,现在多少人家吃不下睡不着?于是可悲地甄应嘉明白了一个道理:众怒不可犯。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的御案上摆的都是弹赅甄应嘉的折子,有些人更是为他列了十大罪状、二十大罪状,说得甄应嘉为乱朝纲,为天下之贼一般,似乎不除此僚将天下不稳。就是当年弹赅贾赦都没有这么猛烈好不。
皇帝为了朝堂稳固,只好到大明宫向太上皇求助。太上皇当时能想着让甄应嘉进京,就是为了防备他这个“江南王”与忠平南北联手不好收拾。现在忠平已去,离了江南的甄应嘉也不过是落水狗而矣,所以太上皇只说了一句:“奉圣夫人有年纪了,别再让她担惊受怕了。”眼不见心不烦吧。
听了太上皇的话,皇帝心中一喜。可是见人一头白发比前更见风霜,又有些不忍。可是为了太子哥哥,走到今天的皇帝并不后悔,所以他到底没劝出口,只默默地向太上皇行礼告退。
亲口说出对自己奶母的处置,太上皇不是不心酸。可如今他已退位不说,当年之事甄家所做太过:竟以一个奶娘之女就妄想控制皇宫不说,还染指皇嗣,这是得知实情的太上皇也不能忍之事。所以只是一个甄贵太妃入冷宫,绝不能消来太上皇的怒火,甄家,既然有胆子让忠平生出不臣之心,也得为这份胆子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