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她一味地躲在那小村子里,代替她经历这一切的就变成冬荪或者是其他无辜被牵连之人。
真是左右为难,人这一辈子怎么就活得那么累呢?
她闭上了眼睛,随后觉察到一只宽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的细腕,用力将她拉向自己。
天旋地转之间,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但随即一股大的力道让她浑身一震,四肢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喉头涌上了一股血腥气,而她身下的人也发出了一声闷哼。
嘴里被塞进了一颗圆滚滚的苦涩丸药。
但她很疼,疼到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最后,径直晕了过去。
一辆堆满柔软棉花的马车载着车后的两人往一条小道驶去。
……
*
宋姝月醒来时,入目的是一个整洁的小木屋,瞧着莫名有些熟悉。
她发觉自己的身子有如千斤重,动弹不得,因此只能转动乌溜溜的眼珠子四下观察。
她透过窗户看到了那重叠起伏的山峦,蓊蓊郁郁的树木,入目的景象是那般的熟悉。
这里是?
难不成她死后魂魄回到了浅水村?
老天委实待她不薄。
突然,屋内走进一个人,随着那面庞越来越清晰,宋姝月心头蓦然一动,忍不住挣扎着想起身。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全。”黎砚池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后喂她一勺一勺地喝了药。
“太……傅……”她有些恍惚,莫不是太傅的魂魄也到了浅水村,可方才入口的那苦涩汤药让她意识到这并非幻境。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那面前人自然也是,这是为何,太傅不是死在西凉了吗?而她从那城墙上跳了下来,那城墙那般高,她怎么可能活下来?
“不急,我以后慢慢告诉你。”黎砚池笑着说,随后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他的脸色苍白,瞧着也没比宋姝月好多少。
“哎哟,黎郎君,这怎么使得,你的伤也没好全,怎么能下床呢,照顾小娘子的活就交给我了。”王大婶见状,一脸担忧地走了进来。
“伤?”宋姝月望向黎砚池,杏眼里满是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小娘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同你家郎君闹别扭还诓我这个老婆子,害得我助……怎么说来着,那四个字的,栓子念给我听过……”王大婶眯着眼,绞尽脑汁地思索。
这时,栓子走了过来,道:“娘,是助纣为虐。”
“哦,对!”王大婶一拍大腿,“是助纣为虐,当初王大婶我帮了你,害得你家郎君在外边寻了你大半年,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山洪,真是罪过!”
“嗯?”宋姝月听得云里雾里的,求助似地看向了黎砚池,不过她总算确认了一件事情,太傅没有死,而她也没有死,而且还回到了大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