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刀剑相交的声响传来,那黑衣人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花布帘子没了支撑的力道,轻飘飘地垂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四野重新恢复了寂静,而东边的第一缕曙光也照在了大地上。
花布帘子不知何时又被掀开了,宋姝月能察觉到车前站了一个人,那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但半晌,没有出声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是谁?
她缓缓抬起头,对上面前人的视线,一愣。
那人的背后正是初升的朝阳,他背光而立,周边像是镶了一圈模糊的金光,而那张脸,宋姝月再熟悉不过了。
“松淮……哥哥,你……怎么……在这?”
那人没有立即应答,只是沉默地看着,眼里似乎也有几分讶异之色,同时还夹杂一些复杂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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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这是?”蒋涧看着自己的主子抱着一个姑娘下了马,心里惊骇万分。
“把随行的医师叫过来。”魏槐留下一句吩咐,便大步往客栈二楼的房间走去。
他怀中的姑娘睡得香甜,呼吸均匀绵长,许是受惊过度,方才马上的颠簸也没有将她吵醒。
医师很快便被带了过来,他是跟着迎亲队伍随行到燕国的,看二皇子的副将火急火燎地催他,以为是二皇子出了什么事。
但现下看二皇子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像啊。
“给她看看。”
闻声,医师的目光落在了屏风后的小榻上,小榻上躺着一人,瞧着身形像是个纤瘦的女子。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这女子出现在二皇子的房间里,地位定是非同一般,于是连连应诺,赶忙上前。
“二皇子,这位姑娘只是受惊过度,好好休息便可。”医师睨眼看去,见二皇子面色有些暗沉,便连忙改口,“我开几副调养的方子……”
魏槐的视线落在小榻之人微微红肿的手腕上,随后扫了一眼医师。
“这……手腕处许是擦伤,我再去拿些纱布和药酒……”医师诚惶诚恐地说道,二皇子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杀人如麻的活阎王,他自然是担心自己这条小命的。
医师走后,魏槐注视着小榻上昏睡的面庞,微微蹲下身,随后伸出了手指,在空中描摹着面前人熟悉的眉眼,心里五味杂陈。
他绝没有想到他们竟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晚间,下属来报,在驿站附近查到了陈国隐卫的踪迹。
眼下,最不想看到燕凉结盟的非陈国莫属了,但他们的目标不是在驿站歇脚的和亲队伍,而是一直在山脚处徘徊,这倒是叫他有些好奇,因此亲自带着下属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