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视线凝在一处,嘴唇动了动。
来人摆了摆手,径直往这小亭子处走来,他一袭月白锦袍,姿容矜贵。
走进小亭子后,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宋姝月的侧脸上,眸子柔和如春风拂过柳梢。
冬荪见状,朝他微微行了礼,识眼色地离开了。
宋姝月半梦半醒间察觉鼻端萦绕着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不由得有些恍惚,她眨了眨眼睛,朦朦胧胧看见面前有个身影,瞧着不像冬荪,倒像是……
突然,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脱口而出:“太傅,你怎么在这?我……八成是在做梦吧,太傅眼下不是在南地吗?真是怪了,我怎么做梦也能梦到他……”
说到后边,她的语气逐渐淡了下来,眼睛似乎也有些疲乏地重新阖了回去,但接下来一句带有几分不满的话彻彻底底将她的瞌睡念头驱逐得一干二净。
“你就这么不想梦到我吗?”黎砚池双手负在身后,板着脸,声音冷寂。
宋姝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重新睁开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愣了半晌,随后四处环顾了一番,确认了自己眼下还尚在红枫寺,最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太傅,你怎么在这?”
黎砚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脱口而出问了一句:“去西凉和亲,你当真愿意?”
宋姝月有些不明所以,她现在还迷糊太傅为何会在此处,现下他又抛出了这个她这段时日一直回避的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答。
但没等她回话,黎砚池就小步走到了她身侧,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眸子无波无澜但眸光又像是揉着夏日的骄阳光辉,“燕燕,你若是不愿,我可以带你走?”
“太傅,你方才说什么?”宋姝月一怔,不解地看着他,一脸困惑。
“西凉苦寒,那皇宫就如同刀山火海一般,你定是受不住的,燕燕,跟我走好吗?”黎砚池将压在心头许久的话说出后,觉得胸口处舒畅了许多。
他早已打探过西凉的局势,西凉太子魏武是正宫所出的大皇子,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华,甚至有些平庸,但因着从正宫的肚子里爬出来,收到了一大批唯正统马首是瞻的西凉老臣的拥护。
西凉的三皇子的生母是当朝兵马大元帅的女儿,母族势力庞大,在朝中也不乏支持者。
西凉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但近年来随着老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底下早已是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