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候见林执沉思半天,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高见,却没想到他思索半天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禁语噎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问沈姝,“阿娆觉得呢?”
沈姝猛然被点了名,连忙抬起头回答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
这问题问了一圈,又甩到了景宁候身上了,他有些郁结,只能又继续开口,“到时候接亲的人要来景宁侯府接人,所以在那之前,阿娆要在侯府住。”
这次不仅是林执不同意,沈姝也下意识开口,“这……不太行……”
景宁候再次郁结,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至少也要在成亲前的半个月都住在景宁侯府,不然被外人知道了,是要说闲话的。”
林执这才勉强答应,随后又与景宁侯继续下一个问题。
好在他在来之前,已经看书钻研了许久,此时倒也能和景宁候对答如流。
而一旁的景宁候夫人则是带着沈姝去了门外,抬起手来拉着她的手,感受着女儿手心细腻的纹路,缓缓开口,“阿娆,你还记得当初你姐姐成亲的时候吗?”
沈姝努力寻找了原身关于那一段的记忆,却只能记起一段模模糊糊的,只能摇了摇头。
景宁候夫人于是用另一只手去附上了她的手背,沉声开口,“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但是娘亲从不这样觉得。”
“娘亲觉得,你,瓷儿,骁儿,都是景宁侯府的孩子,你们无论嫁到哪儿,去了哪儿,都是景宁侯府的孩子。”
“阿娆,从前因为我们的无能,让你受委屈了,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一直这样懦弱,阿娆,以后若是你受委屈,便回来告诉我们,我和你爹如今虽算不上权势滔天,却也有几分能力了。”
景宁候夫人的声音温柔又有力量,沈姝听着她的话,想起她记得她在离家的时候,她在现世的父母也同样说过类似的话。
她转头去看景宁候夫人,此时景宁候夫人与她现世母亲的身影不断重合,她忍不住眼眶红了。
上一次是沈姝去抱住在哭的景宁候夫人,这一次,是景宁候夫人抬起手来,为沈姝擦去眼角的泪珠。
擦了眼泪,她努力朝着沈姝笑了出来,“别哭,嫁人是件好事,怎么可以哭呢?”
沈姝点了点头,也努力朝着她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无人知晓这场婚事究竟是好是坏,只能全心祈祷这是桩美事。
……
林执与景宁候一同商议了许久,直到傍晚才出了屋。
出了屋,他一眼便看到了与景宁候夫人一起浇花的沈姝。
夕阳为她渡了一层金光,神圣又不可侵犯。
林执忍不住站在原地,多看了她一会儿。
倒是沈姝提前发现了她,放下了浇花用的壶,朝他开口,“王爷,你不是一直想看花开吗?景宁侯府的花开了,你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