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黄的是怎么回事?”
“对啊,真够无耻的,丢我们花木行会的脸!”
黄掌柜脖子一梗:“这可怪不着我,其他两种花还在案几上呢,没说不能挑拣。”
有人指着他骂:“你都抱那么久了还能赖?”
“照你这说法我先冲过去把别的花枝都拔了,然后再拿个完好无损的,之后我也可以说没说不让挑拣啊。”
群情激愤起来。
符行老摆摆手:“诸位静一静,静一静。”
他作为行老自然要主持公道:“黄掌柜,你这举止不妥,若是你拿了没多久就换倒也罢了,偏偏拿了这么久再将不好的花换给别人,不是道义之举。”
我管你道义不道义呢,我在乎我能不能发财,黄掌柜在心里暗骂。不过他面上不能说出来,只赔笑:“行老,这规矩没有事先申明我认为也不是不可为。”
符行老还要周旋,谁知这时候莺莺走到前面,她指着那盆兰花:“黄掌柜,你当真不要这兰花了?”
黄掌柜忙不迭点头。
“哎呀你跟他废什么话。”裴娘子急了,都这会了莺莺难道还看不出来黄老贼这厮的阴谋吗?!
莺莺轻拍裴娘子的手示意她镇静,而后又问他:“倘若是我拿走之后又出了什么结果,你也不能反过来说这是你的花。”
“那是自然。”黄掌柜在心里嗤笑,兰花娇气,被折断了花梗再开花便只能等明年了,他自然是不会后悔半分的。
“那就好。”莺莺点点头,又问大家,“大伙儿可要给我作证。”
诸人点头:“那是自然。”可又纳闷:“苏娘子,你要个折断了的有什么用?”
她们还想着帮莹莹忙呢,谁知她居然浑不在意就接手了这盆兰花,这这这……?苏娘子莫非是失望急了所以破罐破摔了?
事已至此,符行老便不便多说,他只能赞许苏娘子:苏三娘能够识大体顾大局,是我们花木行的荣幸。
哼,行老的口头嘉奖有什么用?!还不是进不了选拔?唯有他这样进了皇商选拔得了真金白银那才是实打实的利益!黄掌柜在心里美滋滋想,甚至都想到今后当上皇商后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了。
见尘埃落定,慕侍郎便宣布:“今日便到这里,还请诸位回去认真培育花木,等十四天后再见分晓。”
官府的人走了,诸位掌柜便颇有些同情的看着苏莺莺:唉这位苏娘子当真是可惜,她的花满蹊是近些日子来腾空出世的新店,谁知竟然能遭遇这些。
这么一来,皇商选拔岂不是完了?
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黄掌柜则是庆幸地“哼”了一声,迈着得意洋洋的步伐出了门。
裴娘子嘴角一垂,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莺莺,都怪我,你要是不来扶我,你也不会受伤……”
莺莺摇摇头:“我们何必说这个?再说了——”
她神秘一笑:“我还要谢谢你呢,要是光靠我自己抢我怎么能抢到这种新品种的兰花呢?”
这种兰花叶子宽阔肥厚,与传统兰花截然不同,抽出的花茎也壮硕结实,可以想到若能培育它开花应当是何等让人惊艳。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兰花要开放还要等明年,想到这里裴娘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她垂头丧气抱起石榴和莺莺出了门,一路上莺莺还腾出手来小心拿帕子给她拭泪。
萧照在外面等她们,一眼就见自己娘子正低声哄着裴娘子,裴娘子则一脸泪痕。
他沉下脸,上前接过莺莺怀里的兰花:“可是出了什么岔子?”
若是以往裴娘子肯定要打趣莺莺夫妻恩爱形影不离,可今天她是实在没有这劲头,只垂头丧气闷声闷气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莺莺也不会拿到折断了枝的兰花……”
绿儿冲过来:“娘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莺莺便慢条斯理将适才发生在行会里面的事情告诉了她们,绿儿立即义愤填膺:“她们欺负人!我去找官府理论理论!”
萧照也蹙眉:“怎的那官府里的慕侍郎没有惩治那些人?”
说到这里裴娘子也纳闷,她抽噎着思索:“还,还真是,慕……慕侍郎怎的也没有拦着那些人?”
莺莺摇头:“我瞧着慕侍郎眼神清澈神色正直,不大像是敷衍塞责的人,或许其中还有其他后招也未可知。不过我们目前也顾不着伸冤,先将花养起来是正经——”
她将石榴递给裴娘子,小声在她耳边说:“这石榴看着不对,所有叶子都朝一个方向你发觉没有?”
裴娘子泪眼婆娑中瞧过去,果然如此。
莺莺便教导她:“花木生长过程中若极其缺乏阳光它们便会朝着一个风向疯长,所以石榴才会朝着一个方向生长,这就说明它不开花是因着缺少光照。”
不得不佩服慕侍郎和符行老两人心思精巧,能想到这般法子延缓植物开花。
“你将它带回去后放在阳光处,不让它缺光,而后正常浇水照料,应当很快就能开花。”莺莺和颜悦色叮嘱裴娘子。
裴娘子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反手握住莺莺:“先别管我了,你怎么办啊莺莺?!”
莺莺抿嘴笑:“你还信不过我,我定能让它开花。”
绿儿也成竹在胸:“我相信我家娘子!”
裴娘子的丫鬟不解:“绿儿,你那么确信难不成知道你家娘子有什么秘法?”
“不知道。”绿儿老老实实回答,可她转而振振有词,“我就是信我家娘子能做到!”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喜提14天居家隔离,现在在安静等社区来给我上门磁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