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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2 / 2)

宁楚格听了这话便不依,过去抱着康熙的腿撒娇弄痴,说自己将来也要学骑射,学好了骑射好保护十哥,又逗得众人好一番笑。

眼见惠妃脸色越发黑了,大福晋面上也有些尴尬羞惭,元栖笑了笑道:“这孩子倒被我宠坏了,做什么都没个顾忌,改日我一定好好教她规矩,今日让大家见笑了。”

回了永寿宫,元栖还是没忍住,狠狠点了点宁楚格的额头,“大人们说话,你插嘴也便罢了,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惠妃面子?你不怕她恼羞成怒啊?下次不许再这样!”

宁楚格十分灵活的躲了过去,傲娇地扬了扬下巴,一副很不服气的模样:“我就是瞧不惯她说话!下次还要!”

元栖看着颇为头疼,现在她年纪还小,这么一副古灵精怪的性子还能称之为可爱,再大些岁数,若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只怕就要被说是不懂礼数了。

给宁楚格找两个教导嬷嬷的事情,就这么派上了日程。

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元栖没想到办起来竟然有这么简单。

第一回 找了两个颇为严厉的嬷嬷,想着能镇住宁楚格,结果是那两人额上被砸出好大的肿包,元栖不得已多花了些银子安抚。

第二回 找的嬷嬷性子八面玲珑,宁楚格更加不惧,她的一把亮嗓子是自幼练出来的,哭上几声,即便有人说公主并无大事,还是把嬷嬷吓破了胆,没两日受不了便请辞了。

第三回 她还没来得及找,康熙便带着告了状的宁楚格来了,他对这个女儿可纵容得很,劝道:“现在找教导的嬷嬷还是早了些,再等两年宁楚格长大些,你再操心这个也不迟。”

元栖捏着眉心,道:“以她现在这副无法无天的性子,将来还不知道要闯什么祸呢?”

康熙并不赞同这话,“她是公主之尊,闯了什么祸自有我替她担着。”

元栖心念一动,“那将来她出嫁后,不许额驸纳妾怎么办?或者,她不要家中已有妾侍的额驸,要自己挑个喜欢的呢?”

康熙想也没想,大手一挥便道:“都由着她!”

元栖眼瞅着躲在康熙怀里得意笑着的宁楚格,对着这么点大小的女儿,她倒也真狠不下心来管教,只得点头,“但愿您往后她做什么都由着她!”

开了春,三阿哥过继给纯亲王一事是怎么都绕不过去了。

三阿哥出宫那一日是个不错的天气,宫人来报,说钟粹宫的荣妃给自己熬了一碗浓浓的绝嗣汤,一滴不落的喝了下去,她并没有请求让康熙收回成命,只是请元栖日后不要再为难三阿哥。

元栖面上没说什么,心底却有些唏嘘。

宜妃那边给她找到了几个曾在毓庆宫侍奉过的人,顺着这些人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一个元栖都未曾想到的人——太子的哈哈珠子,也是他的表弟赫舍里氏常海。

正是他听到了太子酒后所言,设计巧妙修饰后传达给了三阿哥,借着三阿哥的怒气,又纠结了些看不惯钮祜禄氏的朝臣,一同犯下了此事。

常海的所作所为,要说没有索额图的授意,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在胤禛和小十出事的第三日,就从太子身边离开,被远远的赶出了京城。

也就是说,此事本质上还是太子身边的人挑唆三阿哥所致,那一日康熙应该就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所以他一边尽力护着三阿哥周全,又一边利用三阿哥替太子顶罪。

太子是不是此事的幕后主使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者如此下手,就足以证明太子不再和从前一样对胤禛怀有善意。

除此之外,元栖还找到了另一个人。

此人曾是太子身边侍候的小太监,有一手模仿人字迹的本领,只是宫中不许太监识字,所以他牢牢把这项本领给藏住了。

他从前在毓庆宫也不过是个洒扫太监,因此并没有和贴身侍候太子的太监一样被处理,而是被赶去了别的地方,此番被发现,也是因为他私底下替人写家书赚钱,被瞧不惯他的人给告了上来。

周围宫人都已经被遣出去,元栖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心头微动,低声问:“你可会模仿太子的笔迹?”

宫中的太监不比宫女,宫女年满二十五即可出宫,而太监老么是年老之时出宫荣养,要么便是在宫里一直到死,要把这样一个年轻的太监弄出宫,还要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纵然是元栖,也稍觉棘手。

唤来四阿哥说此事时,他并没有多么意外。

“儿子早就认出绑我的其中一人,正是太子跟前的人。”四阿哥笑容苦涩,“虽然不知太子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端看如今只有纯郡王被连累过继,儿子也能看出来汗阿玛对太子的回护之意。”

元栖不置可否,“你汗阿玛素来教导阿哥们要相互友爱,此番没有重罚太子,想必是相信太子并非有意为之。”

四阿哥略显失意:“是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汗阿玛愿意信谁?”

“如今信,不代表将来就信,信任总是被一点一点磨灭的。”元栖并不瞒他,指了指底下跪着的小太监:“此人会模仿太子笔迹,你找个时机出宫时将他带上,将来,总有派上用场的那一日。”

四阿哥神色变得凝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大福晋十月怀胎,终究还是生了一个格格,让一直期盼是长孙的惠妃极为失望,不等大福晋出月子,竟然便已经开始四处搜罗养身子和坐胎的秘方。

惠妃如此急切,倒也有纳兰明珠因结党营私,惹得康熙大怒,下旨罢黜他官职的原因,因为如此一来,大阿哥在前朝的助力不免少了许多。

然而她这样的做态,旁人尚不能说什么,不过急着抱曾孙的太后也看不过眼了,直言吩咐伊尔根觉罗氏好好养身子。

但话虽如此,大阿哥和大福晋夫妻之间的事,太后总也不能插手去管,大福晋每日去惠妃那请安喝药,太后更不能派人去盯着。

即便如此,元栖也看不下去,惠妃和大阿哥这般急切,不光对大福晋的身子不好,将来这孩子生下,只怕也不能长寿。

她如今是皇贵妃,年节时自有内外命妇前来请安,她私下和大福晋说了些要先顾自己身子的话,大福晋却满脸无奈,只道是:“爷要来我屋里过夜,我便是再如何,也推拒不得啊。”

她难得多说了两句话:“爷房里如今只有一个成婚时便有的魏氏,长得还算齐整,可爷并不大去。惠妃娘娘不愿赐下宫女,我陪嫁来的几个丫头,爷也不大看得上。”

元栖哑然,这年头,竟然也有大福晋这样,想给丈夫纳妾却还有重重阻碍的?

大福晋满面都是茫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带了几分期待道:“我只愿这一胎能是个阿哥吧。”

元栖悚然一惊,“你又有孕了!?”